第377章 东皇太一:你这是在挑衅!(1 / 2)
韩非从未见过如此有王者之威的君主。
同样是一国之主,如果说嬴政是翱翔于九天之上的五爪金龙,那么韩王安就是泥土中翻腾觅食的菜青蛇。
两人没有任何可比性。
那些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是狂妄自大不自量力,从嬴政口中说出,却是金科玉律金口玉言。
这句话以前或许并非如此,但在说出来的一刻,就成为了现实。
嬴政平举的右手中什么都没有,却好似真的把握住了一股冥冥中的力量。
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甚至是不经意间的惊鸿一瞥,都可以影响无数人的命运。
如果再过十几年,韩非就会明白,这种威严并非是什么王者之威,而是帝王威严,手握四极,脚踏乾坤,四夷臣服,八方来朝。
或者说韩非已经明白,因为这就是他期待了很多年的,大一统王朝的帝王,应该有的模样。
“春秋五霸”的时代已经过去二三百年,但诸国的王侯,期待的还是称王称霸,最多就是如同周天子那样分封诸侯,哪怕是未来的项羽也不例外。
唯有极少数人,很少很少的一部分人,才知道分封制已经到了尽头,和千多年前的禅让制一样,该被一种新的制度所取代。
天下太小,容不下如此多的诸侯国,有一个就已经足够了。
“国师曾经用音律表示,一国之主为什么是孤家寡人,因为曲高和寡,少有知音,如今看来,韩非公子,便是寡人的知音人。”
韩非很想说嬴政也是他的知音,但他做不到。
他给自己的内心设置了枷锁,“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对于他来说,是心头的逆鳞,想要突破心之逆鳞,远非一时一日、一人一言。
“寡人看过你的《五蠹》,你曾表示‘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但你本身就出身儒家,卫庄虽然是纵横家传人,却也不过是一游侠,紫女亦是如此,你却以此二人为友,这如何解释?”
“夫离法者罪,而诸先生以文学取;犯禁者诛,而群侠以私剑养,君之所取。
法、趣、上、下,四相反也,而无所定,虽有十黄帝不能治也。”
韩非所说的同样出自于《五蠹》,是对“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的注释。
犯法的本该判罪,而那些儒生却靠着文章学说得到任用;犯禁的本该处罚,而那些游侠却靠着充当刺客得到豢养。
法令反对和君主重用,官吏处罚和权贵豢养,四者互相矛盾,假如没有确立标准,即使有十个黄帝,也不能治好天下。
嬴政自然看过这一段,也很认同其中的观点,与其说是策论问对,不如说是想考验一下韩非的真才实学。
“你在这一段后面说了一个故事。
有一个鲁国士卒,每一次打仗都做逃兵,孔子问为什么,那人说家中有老父,他死了就没人赡养,孔子觉得他很孝顺,推举那个人做官。
你觉得孔子的处事之法不对,如果是你,你又该如何处置?如何处置法理和情理?”
“行军打仗,军法务必严明,临阵脱逃者当重处,多次临阵脱逃,不仅其本人要受惩处,也应该追究他的长官以及所在地官员的罪责。
不过念其家中老父无人赡养,可以在惩处之后,对他的父亲说是战死,给予一部分抚恤。”
韩非的《五蠹》约有四千七百字,用精炼的言辞和生动的事例,阐述了对国家有害的五种“蠹虫”,要把这些都清除掉。
他并不是反对儒生和游侠,反对的是他们破坏了法律的威严,破坏了维系朝廷的基本规则。
嬴政对于这些观点,有些认同,有些不认同,认同的互相交流,不认同的提出来,看看韩非作何解释。
理论上来说,韩非不应该和嬴政如此详谈,毕竟嬴政可以用这些理念让秦国变得更强。
但从出师开始,唯有嬴政如此认同他的观点,愿意和他详细谈论,并且能够指出哪里有问题,该如何改正。
就好比俞伯牙遇到钟子期,把琴弦弹断了,也是心甘情愿的。
此时不说个痛快,以后可就是“知音少,弦断有谁听”了。
再者说了,诸子百家周游列国,向国君诉说自家思想理念,以被国君认可和重用为荣。
虽然不是韩非主动游说,但被一国之主,还是当世最强大的国家的君主认可,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至于秦国使节遇刺案,多一天少一天并没有什么区别,只要嬴政开口,一切赌约都算不得数。
规则的制定往往是用来掩盖游戏的本质,而只要足够强大,便可以改变游戏规则。
嬴政就是那个可以改变规则的人。
韩非说的很开心,嬴政听的也很开心,守在外面的盖聂、紫女等人,也非常的开心。
虽然他们听不懂两人说的是什么,但仍然很开心。
盖聂觉得嬴政最有可能一统天下,结束这持续数百年的乱世。
秦国人才越多,越是强盛,乱世结束的就越快,是大大的好事。
紫女则是觉得,韩非随嬴政去秦国,必然得到重用,可以尽展所学,比困守在这小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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