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七章 诸神的黄昏(31)(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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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时间,1月1日,0:26 AM。

东京地方监察厅特别搜查部的方向响起了一声低沉的残响,这声音次第减弱,如同濒临死亡的鲸鱼在深海发出的哀鸣。号角般的沉郁声波,惊起了数不清在屋檐下,在树梢间躲雨的鸟,那些鸟扑腾着翅膀迎着细雨向着霓虹深处、高楼大厦以及更远的皇居园林飞去,像是一群黑色的标点符号。

西园寺红丸和颜复宁坐在醉汉刚刚坐过的长条凳上,抬头看着密密麻麻的黑鸦飞过了倒映着灯火的阴沉天幕,与二十五个穿着黑色“神风战斗服”的天选者交错而过。他的视线没有跟随那些天选者,反而紧跟着那群乌鸦。他能从乌鸦如黑色玻璃的眼瞳中窥见穿着“甲斐”战斗服的上百个天选者,他们从雨幕中无声掠过,逆着被惊起的鸟群,从四个方向朝着那幢沉没于灯海的巴洛克宫殿围了过去。

就在他们跃入特别搜查部院落的一霎,不远处的皇居庭院里放起了烟花,一束又一束烟花拔地而起,啸叫着冲入细雨,将雨水炸成了濛濛白雾,白雾中飞速衰败的烟花丝毫没有喜庆的意味,反倒叫人觉得格外狼狈。但于冒雨观赏的人而言,很难说清楚是烟花,是夜晚,还是自己不合时宜。

西园寺红丸和颜复宁倒是清楚,美丽的烟花只是为了掩饰某些无法言说的情节,比如说——“杀戮”。

就在烟花爆炸的同时,特搜部的方向响起了比雨点敲打树林更急切的枪声,子弹划过雨夜的啸叫、沉闷的爆破音和电流奇异的灼烧声,成为沸腾烟火的注脚,这些杂乱的注脚被烟花的爆炸声掩埋在了城市的最底层。

西园寺红丸仰着头迎着雨丝雾里看烟花, “烟花真美。美好的东西总能让人暂时的忘记痛苦。”他说,“像药。”

“止痛药?”颜复宁说, “制药商们制造止痛药, 是因为止痛药能稳定的盈利, 而彻底治愈伤病的药不能。”

“痛苦是生命的源泉,是每个人的必修课, 痛苦才能叫人成长,快乐不能,就像刚才那个醉客。”西园寺红丸像是想起什么来“啊”了一声, “刚才忘记许愿了。不知道现在许愿还来不来得及.....”他闭眼稍稍鞠躬,拍了两下手,低声说:“祝福他能活下来。”

“西园寺桑连五块钱都舍不得给,这么敷衍的吗?”颜复宁嘲笑道。

西园寺红丸睁开眼睛微笑着回答:“提钱就庸俗了,中文不是有个词叫做‘心诚则灵’, 我的心很诚的。”

“祈愿要是有用的话, 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也能反过来说, 正因为努力已经毫无意义了, 所以我们只能向神明祈愿。”

“不信神明, 相信自己的人才会得到救赎。”

西园寺红丸摇头,“按照电影里的说法,应该是相信爱的人才能获得救赎才对。”

“看不出来西园寺桑还是个相信爱的人。”

“我当然相信爱, 我利用爱获得了太多本不该属于我的东西,并且用爱毁灭了他们,我不知道对他们来说‘毁灭’是惩罚还是救赎。但我确定相信爱的力量的我,不相信人类能获得救赎。”

“那你觉得人类需要什么救赎?”

西园寺红丸微笑, 那笑容比圣母还圣洁, 如同悬挂在教堂里的壁画, 他闭上眼帘,轻轻说:“爱。爱是能治愈一切的药。”随即他又睁开眼睛, 满腔遗憾的说,“可惜像我这样的人真是没有办法弄懂爱。我只觉得那些给予我爱的人莫名其妙的愚蠢。”他又看向了颜复宁,“颜兄懂吗?”

颜复宁叹息了一声说:“可能我们这样长得好看的男人确实很难弄懂什么是爱吧!”他顿了一下说,“这事得问成默, 像他那样长得不怎么样的人, 应该比较懂。”

“我觉得他其实很好看, 虽然长得很平淡......怎么说呢?有一种冷峻从容的美.....”

“你是跟他加了滤镜吧?我公正的说,他就一平平无奇扔在人堆里被乱枪扫死都不会有人察觉的角色。”

“哈哈!颜兄不懂什么是爱,倒是很明白什么是嫉恨......”

“如果你有个妹妹, 还喜欢他,你就会明白我的感受。”

“我有个姐姐,我并不介意我姐姐喜欢他,还觉得挺好的。”

“你和你姐姐有仇?”

“我姐姐对我很好。”

颜复宁摇了摇头表示不解,恰好看见几只乌鸦又挨着摇晃的树梢飞了回来,那些胆大包天的黑鸟似乎并不害怕枪声和爆炸声,向着特别搜查部的方向飞去,他虚着眼睛说:“在我们夏国,乌鸦是不祥之兆。”

“在我们丽虹,乌鸦是神兽,代表着祥瑞,但乌鸦飞来飞去也意味着有人将死去。”

“它们是食腐动物,能闻到死亡的味道。”

“今天晚上将有很多人死去。”西园寺红丸用祷告般的语气吟诵,这时远处响起了警笛声,他站了起来,“时间也差不多了,让我们看看那些该死的人死掉了没有。”

“你准备好收拾残局就行了。”颜复宁回答道。

细雨纷纷,两个人依然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平行走出了日比谷公园的大门。公园内灯光幽暗,樱花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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