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白昼流星(终)(7 / 8)
平庸社会一份子的故事。”
“华夏四大名著里,我最喜欢就是《西游记》了,它有瑰丽的想象,还有哲学与宗教的深意,当然.....也有你所说的现实意义。”沙克斯魔神低声说,就像在和成默在探讨一个学术问题那么轻松随和。
成默手中的“七罪宗”如一株奇异的花朵,在黑暗中缓慢生长,只是它的光是如此的弱小,完全没有办法和周遭庞然巨大的黑暗匹敌,“可即使我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在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办法接受《西游记》后面故事,也没有办法接受就这样随意妥协,甘愿成为斗战胜佛的孙悟空。”
沙克斯魔神低声叹息:“我想《西游记》的故事已经足够深刻了,我们.....我们每一个人何尝没有经历过这样一个残忍过程?在我看来,西天取经的从来不是四个人,而是只有一个人,唐僧是我们人类自身最天真纯良的一面,因此小说里将唐僧比喻成‘赤子’;而孙悟空是我们人类的向往,是我们的英雄情结,因此小说中比喻为‘心君’或者‘金公’;而猪八戒是我们人类的欲望,是束缚我们的生理枷锁,在小说中比喻为‘木母’;而沙僧是我们人类自我妥协的惰性,小说里比喻为‘黄婆’.......这些隐喻联合起来看,‘金公’、‘木母’、‘黄婆’,又是道家炼丹术语,是指人的心、身调和成长的过程,成长的终点,是觉悟,或者说得道、成佛。所以我觉得《西游记》至始至终都是在说一个人的故事,一个人从以为自己有无限可能,到认清自己不过是芸芸众生,然后到最后......不过想求一个立地成佛得以永生.....的故事.....”
成默手中的“光之花”在沙克斯魔神的叙述中变成了逆生长,原本它已经越过了成默的头顶,此刻却被沙克斯魔神的悠长的音调压制的萎靡下去,缩到了成默的嘴唇处,它在无力的闪烁,像是在狂风中随时会熄灭的烛火。
“这是一个很宗教很哲学的解读。”成默低声说,“但我更喜欢另一个解读,它不在叫《西游记》而是叫做《大话西游》。在这一版本对《西游记》的解构中,它赋予了孙悟空这个妖怪更多世俗的人性,他不再是那个火眼金睛无所畏惧的齐天大圣,而是一个好色、狡猾、不守规矩、难以驯服的普通人,在没有戴上紧箍咒之前,他欺骗了白晶晶,同时搞上了牛魔王的妹妹,并继续保持着与铁扇公主的亲密接触,他撒谎、滥情、自私、胸无大志,直到遇见了紫霞仙子,于是他为了爱情......戴上了紧箍咒.....”
“听上去这就是一个浪子回头的俗套爱情故事。”
“是啊!最初我也是这么觉得,因此一开始我也认为《大话西游》不过算是个寓言,一个躲在古老神话的背壳里,用很戏谑很世俗的手法讲了个很感伤俗套的爱情故事,不过这其中精巧之处在于穿越时空的设计......时间的渺茫以及个体的彷徨,这两者所构筑的问题和它不确定的答案......它有种悲怆的宿命感。”成默低头停顿了须臾,他盯着手中的“七罪宗”,轻声说道,“时至今日,我才有了更多的感悟,其实在我结婚的当时,我都没有懂得‘紧箍咒’究竟是怎么样的东西,是什么让孙悟空得付出自由的代价。现在我才明白,从至尊宝到孙悟空是一个男孩成长为男孩的历程。小时候我们就是肆无忌惮的孙猴子,可以大闹天宫可以无所畏惧,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当我们不得不去工作,走上社会时,才发现任你有盖世的才华,有浑身的个性,也逃不过如来佛祖的手掌心。你想反抗又或者你想逃离,这都是可行的选择,可当你有了你爱的人,有了一个家,你就不得不屈从于现实,戴上束缚生命与自由的紧箍咒,走上取经路,去做一个奇奇怪怪的佛。”
“这和你一开始,你讲的一只猴子从天不怕、地不怕,肆意妄为,我行我素到被彻底抹平棱角,成为平庸社会一份子的故事又有什么不同?”
成默扬起了头,他高声说道:“当然不同,前者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悲剧,而后者则是人生的真义.......它是在告诉我们,每个人在人生的不同阶段,该如何获得幸福。当我们年幼蹒跚学步的时候,索取能有所得就是幸福,我们渴望和小伙伴一起玩,渴望父爱与母爱,渴望无微不至的关怀。当我们再长大一点,当我们认识到这个满是物质的社会,我们会渴望获得金钱,享受金钱带来的物质快感。我们会渴望异性,享受爱情和身体带来的精神快感,我们仍然在索取,有些人可能会因为欲望无法得到满足,而被欲望吞噬,会沉溺于欲望永不清醒。而有些人则从欲望的沟壑中走了出来,也许因为孩子,也许因为爱人,也许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索取变成了一件无聊的事情,这个时候付出才能得到幸福和快乐。带着孩子去游乐园,和老婆逛街购物,陪父母旅行。人生真正的快乐和幸福只有两种。一种是得到,一种是付出。得到的快乐是短暂的,是瞬时的刺激,且对于拥有越多的人来说,得到的快乐其实很微小,尤其是单纯的只追求物质,那人生就只能在痛苦和无聊之间摇摆。而付出的快乐是长久的。就像是我们自身的兴趣爱好,音乐、绘画、写作,就像是我们的父母、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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