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破碎世界(15)(4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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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进攻。

为了赶在isis联军空中力量抵达之前,突破防线,进入寺庙,酷儿德人发动了猛烈的攻击。几乎没有任何试探的前奏,战斗陡然间就进入了高潮,炮弹不断的摧毁房屋,各种反坦克武器和迫击炮又摧毁坦克。

随着酷儿德人沿着三条通向寺庙的街巷不断的渗透,战局逐渐变成了犬牙交错之势。两帮人像是疯了一般在狭窄的巷道展开了血肉拉锯。子弹壳铺满了堆砌在道路间乱石的缝隙,鲜血、脑浆和肉沫喷绘成的恶心涂鸦随处可见,穿着迷彩服的年轻尸体长成了粗枝大叶的食人藤蔓,它张牙舞爪,用扭曲残忍的形态吞噬着一个个愤怒的灵魂。

即便杀过人,也见过很多次杀人,希施此际也觉得无比震撼,如此高效率的人肉磨盘,销毁人类的速度实在是太过迅猛了。迅猛到极其单调乏味,两方武装不过是在摧毁对方的防御设施,和被摧毁之间来回拉锯。

尽管有反坦克武器,一辆一辆拦在道路之间的坦克和装甲车成为了酷儿德人难以逾越的防线,而城市狭窄的地形和笨重的主战坦克又阻碍了isis联军形成火力优势。

也许是酷儿德人更为骁勇善战,也许是他们的求生意志更为强烈,在连续不断的攻击之下士兵们和拖弋着反坦克炮的武装车进入了流血的前线,向着广场靠近。isis联军则一步一步扔下坦克和装甲车的残骸慢慢向着广场后退。

于是那些横亘在道路中间的庞然大物又阻滞了酷儿德人车队继续向前。他们不得不想办法开清除道路或者迂回。这又给了isis联军展开打击的机会,乳白色的晨曦中迫击炮和坦克主炮齐发。战士们熟练的四散寻找掩体和卧倒,轰隆隆的响声过后,砖块、弹片、血肉各种乱七八糟的玩意在空中乱飞,你永远不知道等下会落在身上的会是什么东西,可能是能够致命的碎石,也可能不过是一片白色的脑浆。

但这在战场上只是很普通的一幕,交汇会延迟那么几分钟,等道路被清理出能够让皮卡门过去的口子,一切又开始重复。酷儿德也没有顽固的只在一点突破,他们还分出了一部分人员,试着轻装从侧翼包抄。

在人员、汽车和武器的洁涪荡荡的运动中,在这一切移动的情形中,以及在这一切没有到达庙宇便停下的情形中,可以感受到酷儿德人远超平常人的忍耐力,他们的沉着更是意志力的表现。

isis联军也不甘示弱,即便人员伤亡和装备损失都十分巨大,却丝毫没有慌乱和溃退,他们不断的组织防线,以一种超乎寻常的顽强和酷儿德人展开了一次又一次的血战。

黎明时分的天色在闪耀的火光中变得不那么明亮,宣礼塔突兀的唱响了梵歌,悠扬绵长的诵经声打断了战争进度。

在一抹如血的霞光中,炮火和枪声戛然而止,无论是酷儿德士兵还是isis士兵都放下了手中的枪,在原地做起了晨礼。

科斯塔·卢卡斯和希施居高临下,在暮鼓晨钟般绵延不绝的宣礼梵音中,看到了一个又一个战士,跪拜在地上,他们双手合胸,深深的弯下了腰,头部几乎触到了满是血污、弹壳和碎石的地上,每个人的嘴上都念念有词。

他们像是被某种强大的意志附了体,嘴中念念有词,一种从虔诚的透明的音调从心底穿过气管从狭小的喉咙缝隙,在双腭翕动的挤压下,被舌间弹了出来。这些细微的声响,汇集成了洪流,竟比枪炮声还要惊人。

此时此刻,在他们的心里,周遭的一切,血腥、秽物、尸体、致命的子弹、未灭的火焰都不存在,存在的只又灵明、圣洁的造物主。

他们朝着圣地的方向叩首,晨光中,那如暗流在空气中潜伏的祷告声,如一首洗涤尘世的安魂曲。

目睹这一切的希施陷入了莫可名状的震撼之中,这样的场景比战争中的血腥暴虐还要匪夷所思。整个世界随着歌曲般的宣礼声中进入了令人望而生畏的寂静。

如果步是亲身经历这一切,绝不会懂得这种景观的伟大和残酷。

短暂的晨礼过后,战斗在此打响。大概是都受到了信念的加持,惨烈程度呈几何形升高。用尽了反坦克武器,为了破坏isis联军的坦克和装甲车,他们甚至用上了自杀式袭击,一个浑身绑着手雷的年轻酷儿德士兵,在房顶如跑酷一般驰骋,他的动作比猿猴还要灵敏,顺利的躲过了isis枪手的狙击,纵身一跃,跳上了一辆坦克的炮塔。

随即是疯狂的爆炸,一朵巨大的血红色焰火绽放在钢铁之躯上,掀飞了炮塔,炸毁了履带。

没有人为成功欢呼。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

“真是难以理解。“希施轻声说。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科斯塔·卢卡斯微笑,他一改和阿扎尔医生谈话时的谦卑口气,用近似嘲讽的音调说,“人类和蚂蚁没什么不同,就像我们不理解到底为了什么目的,蚂蚁会从被毁坏的巢穴中匆匆忙忙的出来,有些拖着细小的食物,有些拖着蚁卵,有些拖着死蚁的尸体,而另外一些又返回巢穴——本是同一窝蚂蚁,它们为什么会互相冲撞、追逐、厮杀。看看和现在的状况是不是非常相似?作为局外人,你永远也无法解释他们为什么战斗,为什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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