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个树洞(2 / 3)
足令她心头一跳。 女人被他无所惧的样子激恼,怒极反笑:“你别着急啊,正好,我也想问问你呢。” “你喜欢她啊?”春初珍语调平静。 原也毫不犹豫,字正腔圆:“我喜欢她。” 春早鼻腔里溢出抽噎,但很快被她自行遏止住。 春初珍又问:“有多喜欢?” 男生停在那里。毋庸置疑,他很喜欢春早,看到她难受,听见她被这样残忍地指责,他的心也像是被不停地撕裂着。但这个时刻,他无法设想或证明自己可以为她做到何种程度。他无法出声批驳她的母亲,尽管已经忍耐到气血上涌大脑轰鸣,他也无法握住她的手,草率出走和逃离,彻底甩脱这间窒息压抑的小屋,因为她终将也必须回到这里。他仅能做的,只有站在她身边,讲出一些力度甚微的话语。他就像个无能为力的废物。 春初珍似是预料到了,转头找到桌上的纸条,作为重要信物和证据,轻飘飘丢到他眼前:“你就是这样喜欢她啊?给她上网,给她手机卡,然后呢,让她跟你谈恋爱?方便你们谈情说爱,这就是你的喜欢?” 原也如鲠在喉。 春初珍趁势逼问:“你是稳清北的,她稳吗?要是考不到一起去,你愿意为了她不念清北?” “真是好笑。你考个一本,就能选清北,她呢。” “你对她负责吗?” “你要真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孩子,你就不该这样害她。” “你喜欢她却做不到高考结束再追求她,这一两年的时间都等不了?你就是这么喜欢的啊?” “假如以后你们考不到一块去,异地了,几年都见不到,你还有那个信心和决心跟她谈?你们现在天天住一起,天天上下学,天天能见到面,觉得感情可深了,非对方不可,以后呢?你敢保证一点变化都没有?她高考要是因为这个没考好,谁负责?你负责吗?我告诉你谁负责,不是我,也不是你。” 她指向女儿,音色铿锵:“是她自己。她自己负责。” 她对原也的敌意和恨意在这一刻升至顶点:“你自己不想好就算了,不要来带坏我女儿。你父母不管你,没人教你礼义廉耻,没关系啊,但是别来祸害我春——” 话音未落,从头到尾没吐露过一个字,一句话的女孩遽然昂首,正视自己的母亲: “妈,你别说了。” 她脸颊湿痕遍布,但此时的音色不带半分哭腔,相反凉而低,似急冻后的滚珠落在房内。 眼神也是。瞳孔阴黑,充斥着困兽/欲将扑咬前的不死不休。 春初珍看出一身鸡皮疙瘩。 春早低问:“你现在的样子,就跟礼义廉耻搭边吗?” 春初珍震怒:“你说什么呢!” “我说——你不配。你不配当妈,不配说教。这些假大空的废话,这么多年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你是不是还觉得你很有道理,你以为我真的听进过心里去?” 她扯出一个冷淡的笑:“没有。” “一次也没有。从出生到现在,我没有一秒钟不想摆脱你,远离你。你还记得姐姐大四寒假的时候么,有天晚上,你跟她在客厅吵架。我姐是怎么说你的,她说才不想变成你这样的女人,找个不管事的老公,把孩子当发泄和出口,再过完庸碌的一生。” 原也错愕地看了眼春早,想扯一扯她胳膊,提醒她冷静下来,不要再讲出更多言不由衷的狠话。 春早迅速挣开了,力气大得出奇。 此刻的她,变得像一根纤直透明的试管,彻头彻尾清空,无液质,无反应,谁都别想再往内灌注任何实验用品。 谁也别想再对她的性情和人格指手画脚。 她不在意。 她也要让自己变成那个寒夜里的姐姐,把自私的砍刀义无反顾地挥向母亲,纵使鲜血淋漓。 胸口弥散着溃烂般的痛意,她接着说:“你大概不知道吧。我,姐姐,还有爸爸,我们没人从心底里服过你,喜欢你,还不都是被你逼出来的,装出来的。就你这样的,活得像个笑话的人,也配教育别人?听你的话,人生才是彻底完蛋了。” 春初珍眼底浮出难以置信。 她注视着这个全然陌生的女儿。惊惶之中,她努力支撑出一个高高在上的蔑笑:“你才是别说笑。如果不是我,现在这世上还有你春早?” 春早绷着张脸:“那我还要谢谢你生了我咯?” “不止是我生了你,是我还救了你的命,”春初珍眼眶骤红:“为了让你出生,我丢掉了喜欢的工作,丢掉了本该有的人生,是啊,我成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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