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青鸟(3 / 4)
然后起身前往天守阁的第三层,紧张的心情缓缓放松下来。
毕竟拿了超S星徽,就可以麻熘儿地回去睡觉了。
门已经打开了,却依然未见主人的到来,三层的楼阁里有几只燃烧过半、烛泪横流的手烛,照亮了大约八九尺的空间,灯火摇曳,仿佛连屋里的壁画都一同摇曳了起来,壁炉台上的座钟发出蝉鸣般的声响。
羽弦稚生站立在房间等待着,顺便观察着墙壁上的画框,这应该是安山家的族谱记载,他从里面看到了安山清姬童年时的可爱模样。
灯光照射不到的暗处摆放着一幅油画,画着一个女人的半身肖像。
这是个很美丽的女人,但凭借照片的古旧程度,应该是很早以前拍摄的。旁边则是一位帅气俊朗的男子,名字叫做安山清雅。
羽弦稚生知道安山清雅,新闻媒体早在几个月前,就开始传播这位国宝级文人作家即将去世的消息。
不知何时,安山治悄悄来到了羽弦稚生的旁边,轻声道:“这是我的父亲安山清雅,旁边是他的妻子,也就是清姬的奶奶,安山青鸟。”
羽弦稚生一愣,回神过来,对安山治点了点头。
对方是文学社的领袖,地位堪比源家的老爷子,国卿会里的女将,这是他人生第一次跟如此尊重地位之人见面,心中存在着敬重。
但似乎,安山治对他更为敬畏,少年只是点头,而男子却微微鞠躬。
“羽弦君可听说过无脚鸟的传说?”安山治抬起身子,突然问道。
“听过。”羽弦稚生点了点头。
传说这世上有种鸟,它没有脚需要一直飞,一生只有一次落地的机会,那就是它死亡的时候。
“父亲就像是这只鸟儿般,当年他创立文学社时,只是孤身一人,所发表的文学作品被批判的体无完肤。那些年里,只有清姬的奶奶青鸟夫人,相信着他。”
“青鸟夫人出生于贵族世家,而我的父亲安山清雅却是一介穷文人,是她默默地给予他无限的支持,甚至以一位女子的力量,在家族中抗议成功,让父亲成为倒插门的女婿。”
“后来的事情,便就是眼前的事情了。”
19世纪70年代,安山清雅作为日本文学对抗欧美文学的先锋,在那个即将陨落的时代力挽狂澜,为日本文学穿上了最后的遮羞布。
他是那个时代最后的光明,如今这光明将要坠落。
他的去世,也意味着一个文学时代即将落幕。
“我的父亲想要见您,时深先生。”安山治重重鞠躬,做出最后的试探。
令他意外的是,羽弦稚生既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他只是微微点头,更像是出于人道主义。
羽弦稚生跟在安山治的身后,两人一路沿着梯子前往顶楼。
在回廊尽头的房间里,安山治将门拉开,对里面说:“父亲,时深先生来了。”
医生和护士们都已经提前离开了,房间里只有一位老人,背靠在床上,抬头望着窗外的月光,旁边是打点滴的器具。
看到羽弦稚生这位俊朗的少年朗,老人似乎并未惊讶,轻轻地招手,让他来到自己的身边。
他浮肿的双眼微微睁开,脸颊瘦削,白发苍苍,皮肤毫无光泽,可眼眸里的那股精神气,好似月光与火的交融。
“抱歉,时深先生,我无法下床为你鞠躬。”老人说。
他伸出手,摸了摸羽弦稚生的脑袋,然后吩咐安山治为少年泡茶,等到安山治为两人端来茶水,他挥了挥手,让安山治先出去。
“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生命中的最后时刻,其实应该想见自己的家人,还有我的孙女清姬。”老人说,“可比起他们,我更担心以后的文学大业无人继承。”
“时深先生,这是你的笔名?”老人问。
羽弦稚生坐在床边,轻轻点头。
老人的眼里流出热泪,声音嘶哑,“那本《了不起的盖茨比》,我已经读了多次,它不像是这个时代能产生的作品,更不像是日本人的手笔。”
“你的名字叫做什么?少年。”
“羽弦,羽弦稚生。”
“你是神明降临下的孩子么,还是从未来的世界来到了这里?”老人轻声问道。
“都算是吧。”羽弦稚生微笑道。
对于即将去世的老人,他没有再丝毫隐瞒。
“真是奇迹啊。”老人仿佛树皮的脸颊泛出浅浅的微笑,“你一定是乘坐着机器猫的时光机过来的吧,路上有晕车么?”
“没有,时光机坐起来很舒适。”羽弦稚生笑着说。
“这是你的秘密,我会为你保守秘密。”老人缓缓、缓缓地从被褥里伸出一只手,递来小手指,“来,少年,我们拉钩。”
苍老的手,与稚嫩的手,小手指相连。
老人的体温正在逐渐下降,羽弦稚生能够感受的到,在窗外明净的月色下,他仿佛能看见老人身上生与死交际的边缘。
那边缘,泛着清澈无畏的光芒。
“该向你分享我的秘密啦。”老人说,身子微微拱起,对着窗外轻声呼唤,“青鸟,青鸟,快过来见我们的未来。”
羽弦稚生忽然微微睁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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