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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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地方,死神总会降临。  我终于忍不住瘫软在地上,距离越来越近,尸体的模样在我眼中才真正变得完整。  是一具女尸,全身赤裸,并且除了那张笑容之外,腹部中央伫立着类似于烟花盒子般的东西,夜深的缘故,还能能勉强看到她皮肤边缘的焦黑。  “万一,你没事吧。”  一时间,王攀的声音使周围突然安静下来,不过安静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我看着他走过来时,他身后的一帮人再次继续围绕尸体展开侦查。坦然讲,我并不想对上他的眼神,我仍然想侧耳倾听,想分辨出耳朵里的都是些什么声音,是死神的脚步声吗?  还是现场急促的呼吸声?起身后,全身又战栗起来。我意识到,那是一个无法忍受死亡恐惧的人,将未消化的食物和胃液呕出来的声音。  没错,此时此刻,呕吐物正在从我嘴里涌出,我本能地捂住嘴巴,拼命压下想呕吐的感觉。  “小李,去车上拿瓶水。”王攀指了指警戒线外的李丽后,又拍了拍我的后背,“你先平复一下,我叫你来是希望你能帮帮我。”  “帮你?”我喘了口气后,重新聚焦在他的脸上。  “这个人你认识。对吧?刚才在电话里也跟你交流过了。”  “为什么又是在这个地方。”我望着这片烂尾楼工地,喃喃自语起。  王攀正等待着我的回复,因为只要现在我点头,他就能第一时间确认死者的身份。  不一会儿,李丽就把一瓶矿泉水递在我手里。打开瓶盖,我大口大口地将水灌进喉咙里,确保口腔中没有呕吐物的异味之后,面对李丽和王攀的两双眼睛,我只能点头。  随后和之前一样,这也是我第三次去警局做笔录。在车上的那段时间,我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也许这种感觉一直在建立中,仿佛全身的血水一下子凝固了,一次次的死亡正在抹杀我的意志,我很疲软,我不知道还要不要去学会如何恐惧。  重返警局,似乎已成为我潜意识中的必经之事。不同的是,此刻天气温煦,接待室的丝质窗帘被夜风掀起微澜。  等李丽把窗帘拉上后,我们三人围着桌子,一人一碗泡面。  死者是顾清风的妻子,这是我看到尸体时的第一反应。对此,我毫不怀疑自己的判断,尽管那双充满了怨毒的眼神还无法让我消化,但等到王攀他们回来确定后,抓捕顾清风的事才正式有了着落。  至于为何说是抓捕,那是我认为的说法。传唤家属认尸,是基本的程序。至于我,我坚决认定顾清风有问题,因为柿子曾给我讲,顾清风的老婆疯了。  “又一个疯的?”她转身,把空空的泡面盒扔进了垃圾桶,并看着我说:“上次那个精神病人也是疯子,两人在同一地点死亡。”  “这事蹊跷。”  “我当然知道蹊跷。”我看着王攀说道。  虽说认同他的说法,可在他张嘴之前,我还是被一股紧张的期待笼罩。他索性沉思了一会儿,“同一地点确实很蹊跷。但…把尸体当作承载的“容器”…“  “容器?”  “他意思指的是把尸体当作拖板,放烟花。”李丽回答我。  也是李丽的这句话,直到我离开前,我都不愿再说些什么。是不是该放慢一些节奏了,我的心脏已跳得太远。  第二天,我向刘曼寒解释了一下当晚发生的事情,她的回应稍稍令我得到了一些安慰,只是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些告诉柿子。  重新坐在办公室里,我还回想着在与刘曼寒的解释里会不会少了些什么。与她相识有一段时间了,其实很想告诉她一些事情,哪怕作为所谓的知己,我总认定自己保留的实在是太多。就好像是有人分手离婚了,只要一遇到震击心灵,便可以很轻易地向陌生人倾诉。  顾清风妻子我是见过的,除了昨天最后一次以那样的方式之外,小时候也有些印象。假如她的死就是例子,我指的是“震击心灵”,那我为何不向刘曼寒告诉我拥有的回忆呢?是因为我正在担心这些陈年旧事会让她厌烦吗?还是我无法第一时间作出相继反应,在面对对方的那些奇妙悸动时?  我闭上眼,准备振作精神,等待着王潘的消息。  他的消息来的很快,大概半个小时后,电话就打过来了。具体的内容与信息他跟我讲了很多,只是因为我的身份,我不能随时在他身边。若要仔细回忆一番,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高法医已经整整在法医室待了7个小时,他疲倦地脱下工作服,从桌上拿起两张白纸。冷清的空间里藏着各种银白色的刀具,中央的床板上便是顾清风的妻子,现在也已是一具冰冷的遗体。高法医将刀具放在灯下,两道道人影恰好出现在刀面上。  “高法医。”  王攀第一时间听到消息后就急匆匆地赶来,李丽在其旁边。他们一起瞟了一眼尸体,脸上的疑惑便通通朝向高法医。  “你们看看吧。这是尸检报告,我再给你们详细解释一下。死者任旭芳,女性,54岁,由于尸体体内的主要脏器被人工破坏过,并且尸温受到火药影响,所以只能通过尸斑以及其他方面来推断死亡时间,约24-30个小时之间。  高法医说完就抬起尸体的四肢,王攀渐渐皱紧眉头。  “你们继续看,死者的头部表皮、面部、以及肢体上有明显的擦伤和抵抗伤。这里,颅骨也有一处浅显的凹痕,是某种钝器所致。“  “他是被某种钝器砸死的?”  李丽疑惑的问道。  “我都说了是浅显的凹痕,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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