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林家兄弟)·二(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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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没有声音,没有哥哥温柔的笑,那呵护也被定格在最后一刻。

透明的冰块好似最耀眼的水晶,兄弟二人苍白安静的睡在里面,弟弟依赖的躺在哥哥怀里,哥哥小心的搂着弟弟。

他们的表情安详,与白塔村的凄彻冬天格格不入,与一边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个汉子格格不入。

天空又开始下雪。这几天的雪就没停过,再下几日后山也许就会出现雪崩。

寒风卷起地面最上层的雪,满天雪白,百里外看不清东西。

陈家摇摇欲坠的木屋随着寒风发出吱吱呀呀刺耳难耐的浮躁声。最外面的木板被寒风卷起,啪嚓一声断裂,惊得陈二狗和陈二蛋停了手。

他们抬头看向屋顶,折断的木板还剩下最后一颗钉子固定在屋顶,而寒风正在一点一点将铁钉拔出。

吱——

铁钉脱离屋顶,寒风卷着铁钉飞来,陈二狗连忙后退,躲闪不及的林二蛋被木板拍了个正着。

陈二狗恐惧的连连后退。

大雪还在下,寒风还在嚎。农村钉木屋的铁钉都是又粗又长。

木板上的铁钉在林二蛋的额头上扎了个正着。鲜血沿着林二蛋满是胡渣的脸淌进衣领,流进雪地,像一树艳丽茂盛的腊梅花。

好好的房板怎么会连带着钉子拔起来,还偏偏扎死了人?

陈二狗看着林二蛋的尸体哆嗦着嘴唇往后退,然后一骨碌爬起来跑出数十米。

未出百米他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雪地里陈二蛋的尸体,然后颤抖着身体走了回来。

他进了屋,拿了锄头去了屋后的小邱,再折回来拖走了林二蛋的尸体。

雪花飞,不知道在祭奠着什么,寒风哀嚎,就像最后的呻吟。

陈二狗一深一浅的挖开雪地。

天色昏暗,渐渐入夜。

陈家两个孩子死在后山的事一天之间传遍白塔村的家家户户。

看不到什么同情的目光,听不到什么遗憾的感叹。汉子们对此不以为然,妇女们倒是稀奇得很,三三两两围在一起毫不掩饰的嘀咕:“听说了吗?陈家的两个小子都死了,这陈二狗也真是,看吧,看吧,两个娃娃都死了。当初就应该把那陈白弄死,那就是一个厉鬼,现在终于开始报复他们了吧?”

“哎呀,可不是吗?这陈家可别牵连咱们呢,二狗的媳妇不是也失踪了吗?我看就是那陈白那扫把星害的,会不会也死了?接下来会不会就是二狗了?”

白塔村说话没有忌讳,好的坏的,你挺不起腰杆就活该被人说。

白塔村的雪又厚了一层,明明春节临***穷却让他们看不到新年的喜庆,明明大过节的死了人,冷漠却让他们毫无所谓。

白塔村这座孤村,禁锢着一代又一代白塔村人麻木的灵魂。

——我们都惧怕灵魂,却说不清那股恐惧到底来自何处,就像天空总是下雨,不知雨滴最后的归处。我们总是以为知道,揣着模糊的答案,其实什么也不知道。

白塔村的夜,仿佛合上盖子的棺材内部,漆黑,压抑,窒息。

黑嫂摆好晚饭洗完手回来,依旧不见林二蛋的身影,她骂骂咧咧的坐在桌边,等的时间长了,就拿出刚做的鞋底剪布缝鞋。

林小月趴在桌上盯着简单的一菜一汤饿的双眼冒绿光。

白塔村没有养狗,狗吃鸡,只有简单的家禽鸡鸭猪。

白塔村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吃饭时,外出干活的男人不回家就不能动筷子。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转眼已经夜深,林小月趴在桌上都已经睡着。

林二蛋依旧不见回家,家中的畜生却突然变得不安分起来。

最先打破寂静的是一声洪亮的鸡鸣,鸡鸣之后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猪鸭也开始跟着沸腾。

半夜鸡鸣是不吉利的,老一辈说,深夜鸡鸣有鬼魂经过,家里会死人。

二蛋到现在也不回家,往个儿虽然也有很晚才回来的,但也不见这么晚的,该不会是出了事儿吧?

黑嫂越想心中越不安,窝里的家禽又吵的烦人,她有些恼怒的将正在做的鞋子一扔。

啪的一声吵醒了趴在桌子上的林小月。林小月抬头,就看到母亲气呼呼的去了后屋。看着黑嫂离开,她有些兴奋的抖了抖放在桌下的右脚。直到确定黑嫂看不见,她才朝着桌上已经冷掉的菜盘伸出手。

禽圈很黑,黑嫂没有拿煤油灯,就站在门口火大的朝着里面吼了几嗓子:“杀千刀的!大半夜叫什么叫!信不信老娘明天就宰了你!”

吼完之后,圈内不但没有消停,反而叫的更狠。

哦哦嘎嘎呵呵混乱成一片,家禽的叫声越来越凄厉,像是极度恐惧绝望。

黑嫂站在门边总觉得不对劲儿,黑暗里乱嚎的家禽像是在咆哮的厉鬼。

“阿月,把蜡烛拿来!”越听越不对,黑嫂头也不回的对着女儿喊到。

吃的满嘴汤水的林小月吓得一抖,打翻了身前白塔村作为主食的红薯。她慌慌张张的应了一声,连忙蹲下将打翻的红薯捡回碗里,并与对面的红薯换了一碗才松了一口气,拿着桌上的一指长的蜡烛去了禽圈。

林小月举着点燃的蜡烛,烛火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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