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怀疑汤泉(1 / 2)
孔溪云对汤泉所说的话,大部分是真的,有案可查。他猜想,汤泉来向自己打听生平,一定是桥本一郎的授意,知道汤泉一定会回去向桥本一郎汇报,所以才这么说。
最好的谎言,是十句话中,九句是真,一句掺假,这才叫做真假难辨。
孔溪云确实是学医出身,只是后来在内迁云南途中,他转道投军报国。这次接受组织安排,回乡实施夺粮计划,绝对不是冒然行为,而是司令部的精心策划,他的“上海洪恩私立医院”聘书,也就不是无中生有的事了,组织上早已为他做好了一切有据可查的手续,所以才会如此胸有成竹,说得不慌不忙。
不过,与汤泉一接触之后,孔溪云忽然隐隐察觉,汤泉的身份可疑!
待汤泉离开后,孔溪云陷入了沉思,极力回想着自己临行前,领导交代的每一句话。经过再三梳理,孔溪云记不起领导任何的暗示,谁也没有提及,日军队伍中有自己人,况且,孔溪云手头没有电台可以向上级询问,也就只得把对汤泉的怀疑,悄悄地埋在了心底。
翌日,汤泉又来私塾上日语课了,孔溪云不冷不热地与他保持着距离。相反,汤泉对孔溪云却很是热络,非但主动递给了孔溪云一张良民证,还一待有空,便与孔溪云开聊小时候的事,自有一番相见恨晚的感慨,只字不提关于应聘信等事。
这一切,尽收孔孝安眼底,他瞅了个机会,悄悄告诫儿子,别与汉奸走得太近,孔溪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而江沉阁却似乎并不排斥汤泉,反倒对学日语很有兴趣,与马元书截然不同,江沉阁追着汤泉好学不倦,马元书则喜欢跟在孔溪云的身边,虽然不常开口说话,眼睛却总是追随着孔溪云。
一连三天,天天是这样。
在这三天里,孔溪云足不出户,貌似无所事事,安心在家陪伴着父母,心里却很是着急如焚。他迫切想与当地游击队取得联系,但汤泉的存在,就像绊脚石,令他苦等无果。
按照既定计划,游击队会派人主动来私塾与孔溪云取得联系,可是,私塾之外,有冯云炳监视马元书的暗探,私塾之内,又有汤泉在,游击队联络人如何靠得近私塾?又如何来联系?
孔溪云深知自己的处境,因而不能死等,唯能求变。于是,他决定走出私塾,见机行事!
这天一早,孔溪云对父母说,想去外面走走。孔孝安似乎懂得儿子的意思,没有多问一句话,只是挥了挥手,交代说:“早去早回。”
孔溪云笑道:“你也不问我去哪里!”
孔孝安随口吟道:“江南好,风景旧曾谙。你这么久没回家,早就应该出去看看了。江南处处是风景,在这大好的季节,你一个大小伙整天闷在家着实可惜,也不像话,随便你想去哪里!你又能去哪里!游子看故乡,天经地义,我又何必多问。”
孔溪云闻言,不禁哈哈大笑:“知子莫若父。”
却在孔溪云刚刚走出留亭镇,掏出良民证接受干烧盘问时,汤泉不知从何处突然冒了出来,远远地招呼道:“孔兄早啊!你这是要去哪里?”
孔溪云不得不回应道:“汤翻译早!当真是处处能逢君啊!我还能去哪里?随便走走看看罢了!”
汤泉紧赶几步,凑过来说:“孔兄好有雅兴!在下也很久没有随便外出走走了,要不陪你一块到处看看如何?”他之所以这么说、这么做,却是奉命行事。
孔溪云的出现,当然躲不开桥本一郎的眼睛,他立即命令汤泉去私塾,询问孔立强回乡的缘由。当汤泉回去把孔溪云所言汇报后,桥本一郎虽然找不到孔溪云说辞的漏洞,但对孔溪云的警觉,仍然没有减轻,因而吩咐汤泉,必须时刻盯着孔溪云的一举一动。同时,桥本一郎还给设在上海的陆军司令部打了电报,请求核查孔溪云关于洪恩医院的聘书。
对于桥本一郎的命令,汤泉岂敢不从?便在暗中关注着孔溪云,见他要出镇,当即决定寸步不离地跟着。
孔溪云不便拒绝汤泉的要求,立即用玩笑的语气问:“你不去私塾上课了吗?”
汤泉非常潇洒地抬手向空中一挥,笑着说:“偶尔给学生放个假也无妨!在下与孔兄投缘,能够一起走马观花,也可算是一件幸事。”
孔溪云就算心中有一百个不乐意,此刻已经无能为力,干脆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闪开一个身位,给汤泉让出了路,谦恭地准备走在后面。
汤泉却也很拘礼,与他并肩而行。
孔溪云一身长衫,而汤泉则是一身军装,腰间斜挂着枪盒,哪怕是并肩而行,汤泉也像孔溪云的保镖一般,不觉令孔溪云暗暗叫苦。
这样的行装,太容易让人产生歧义了。
事已至此,孔溪云无计可施,只能硬着头皮,与汤泉顺着通向远方的大道,结伴走在江南如画般的田野中,且边走边聊,话题从回忆小时候开始。
这时,孔溪云突然一个激灵,汤泉整天盯着自己不放,难道是来监视自己的?那么,此举意欲何为?是受桥本一郎的差遣?还是他本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又或者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然而,孔溪云的疑问,汤泉自然不会承认,也就没人来回答了。孔溪云只能自己分析,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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