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惩恶扬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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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弟,我想不想当督军先另说,杀人不太好吧?”

韩枫挑挑眉毛,看了一眼徐又铮,他不好意思的笑起来,“总归情况不同嘛,我们好歹算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阋于墙,好说不好听啊。”

“谁的仇,就让谁来报,不用你动手,等靳翼青一死,如何盖棺定论,就全看我们了,这回,就一个主题。”韩枫面无表情,看着桌上靳翼青的一沓资料。

“什么主题?”

“惩恶扬善!”

徐又铮愣了半晌,“兄弟,我多嘴劝你一句,时局如此,杀人是杀不完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有善心是好事,切不可执迷此道,所谓善恶,不过是读书人泛黄书卷里的文字,你我办事,哪管什么善恶两字。”

韩枫摇摇头,站起身来,走到窗边负手而立,“哪管什么善恶,可事事都是善恶。”霍然转身,“又铮兄,你北上是善,我在上海杀扶桑人是善,开工厂提振经济是善,西北禁烟还是善,什么是善?老百姓不懂,老百姓只懂本本分分做活,踏踏实实谋生,他们一滴汗摔成八瓣,辛苦种出的粮食要先缴皇粮,缴完皇粮再缴佃粮,没关系,只要他们还觉得能活下去,还有一点点奔头,就不会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聚起来杀官造反。”

回到桌前重重一拍,“这就是恶!把好人逼成坏人,还要说他们原本就坏,又铮兄,善恶是文字,也不是文字,它不光在史册里,还在人心里。”

徐又铮张张嘴,把军服最上边的扣子解开,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过了半晌,憋出一句,“我去见老段。”

然后推开门走了,到了段老虎办公室门口,刚要抬手敲门,手又放下,呆呆地立在那里。

一个侍从军官走过来,“徐次长?您这是?”

徐又铮抬头看了他一眼,转身又回去了。

“老弟!老弟,这事儿,直接办,如果找了总长,免不了又是一番掰扯,他心软,要是经他的手,靳翼青就死不了了。”

末了又补上一句,“你说,他这是善,还是恶?”

韩枫跟他相视而笑。

总长办公室,侍从军官进来,“总长,刚才徐次长在门口要敲门,就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停下手又走了。”

“哦?”

段老虎放下笔,看着桌上靳翼青写的报告,沉默半晌,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好似用尽力气般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喃喃道:“人心啊。”

“吩咐下去,我这几日身体不适,请几天假,府里也不见客。”

“是,总长。”

......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乐安东齐村的惨状还是让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袁寒云震惊了。

这就是他老爹的天下?

地上的血迹干了之后有些发黑,土地大面积撂荒,因为害怕继续被迫害,大批百姓逃跑。

范筑先蹲下,捏起一把土,攥了攥,又放下。

袁寒云带来的人紧张的散开,把守四周。

也就是袁二来了,换个人,能不能回去还真不一定。

记者们上来拍照片,督军署派来协办的随员看的面容一阵抽搐。

这帮混蛋!都不知道善后的,那血迹就留在那里?

“旅长!”

一个后生跑来,看见范筑先,眼泪先下来了,“旅长!”

随后就是泣不成声。

这就是范筑先曾经的兵,一封血书送到馆陶,才有了范筑先在济南拦车喊冤的一幕。

“齐志豪,上头派人来了,你父母的冤屈,很快就能洗雪了。”

齐志豪要对着袁寒云磕头,袁二赶忙拦住,“先说说事情吧,你爹是哪个?”

“我爹就是齐登先,是原来村里的教书匠,税吏下乡,实在欺人太甚,破屋烂房也要收几个大洋,庄户人家,哪能拿得出来?我爹带人去县衙告饶,没成想让绑起来抽了一顿,那县知事亲自下乡催收,乡亲们再也气不过,打杀了他。”

说到这里,齐志豪已经抽噎,“我那时正在潍县外祖父家,等回来时,军士已经血洗村子,我爹娘,我妹妹,全都丧命枪口,村民四下逃散,有亲友的就投亲友,没亲友的就为乞作丐,大人,上官!小人读书不多,但也明白什么叫苛政猛于虎,这便是苛政猛于虎!”

要说这里面谁最动容,还是袁寒云。

在袁寒云的认知里,老百姓日子过得不太好他是知道的,毕竟京城还有很多穷人,但这两年的年景愈发的好了,京城的街面上也逐渐繁华,听下面报告,这两年虽称不上风调雨顺,但也总算得上不旱不涝。

可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袁二失神的望着一座座新坟,老爹跟身边的人还一心想登大位,这就是所谓的天下太平吗!

可是他能怎么办?

他是二公子,他是廉政署长!

但他能怎么样!

靳翼青坐拥一省军马,背靠段老虎,连自己父亲也得掂量掂量。

越思越想心头暗恨,只觉胸前一阵阵发闷。

这时一个属下策马而来,到了近前,滚鞍下马,“袁大人,京城的信,青岛方面送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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