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他是避风的港（1 / 2）

苏诺一手撑在洗手台上，看着手机上的几个字，似乎想要将它们看出点别的意思来，眼神透过手机，脑子已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从渔村回来也有小半个月了，许放和苏莹一直在调查失踪人口的信息，从海量信息中筛选出名单，之后通过数据分析，找出符合特征的人。苏诺被禁止碰这些敏感信息，只能干等着。但她知道经过苏莹的调查，不会有落网之鱼。也就是说，线索又就此断了。

如果一直没有希望便也能行尸走肉般地活下去，可现在给了她一丝希望，又让她眼睁睁地看着它破灭。

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在收到消息的这一瞬间，她心里仿佛有个什么东西崩塌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席卷而来，小腹猛然一阵痉挛，苏诺趴在洗手台边，干呕许久，却吐不出任何东西来。

她现在才知道当年全网挑衅“鬼鸮”的行为有多幼稚，现在人出现了，她却只有挨打的份，仿佛再多的努力都是徒然。

她感到从所未有的累和无助。

冰冷的水滴溅到脸上，手上，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扼住了喉咙，连每一下的呼吸都无比艰难，身体像是在被无数只飞虫啃啄一般。

苏诺大口地呼吸着，试图撑起身子来，才发现撑在台面上的双手像筛糠一样发着抖，腿一软便跌坐在地，膝盖也磕破了皮，往外渗了一丝血。

她有些茫然地低头看向膝盖，脑海里空无一物，一动不动地僵在那里，脑子像宕机了一般，没办法处理任何任务，也不给身体下达任何指令。

她就像是一个被丢在角落，闪动着警报的废弃机器人。

就在这时，推门的声响把机器人从宕机中拉了回来。

苏诺茫然地抬头看去，四目相对，四周寂然，只剩下水龙头的滴答声，像是在给这场无声的对视计时。

余衍霖看到眼前的人膝盖流着血，满面彷徨的样子，和自己尘封的记忆中，十多年前的傍晚，滑板场边的那个女孩完全重叠起来。

历史虽然不可能重复，但某些时刻却冥冥之中重演。

这种记忆的交错，令他有一种穿越时光的错觉。

只是此刻的情绪与那时不同，眼前的苏诺像一个被随意扔在地上的布娃娃，毫无生气的样子，让他的心脏蓦地收紧。

“我听见里面有人摔倒，担心你...”

他话没说完，便发现苏诺的情绪不太对，走过去半跪在苏诺身前，哑着声问：“诺诺，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苏诺面无表情的脸上迟迟覆上一层不耐烦的情绪，“诺什么诺，没这个人。”

她说完皱了皱眉，声音比她料想中的还要沙哑。

她伸手将披在身上的衣服扯下，塞回余衍霖怀里，又往墙边躲了躲，声音低沉，“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你出去吧。”

她不想被人看见这一身的狼狈，尤其不想被他看见。

自从在办公室见到路漫之后，她就更不想接受他投递过来的善意，让她有一种当流浪猫的错觉。

心情好的时候，扔过来一些吃食，心情不好的时候，丢在外面任其死活。

同事的声音回荡在她脑海，青梅竹马，郎才女貌……

她一直不太明白自己在办公室撞见他们之后的堵心是为什么。

现在她明白过来，大概是看到那个曾经只属于她的“哥哥”，可以随意撒娇依靠的哥哥，现在有了别人叫他哥哥，有明媚优秀的恋人。

他还是拥有着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而她身处暗渊，成了一个大麻烦。

在他心里，可能不会再记得那个粘着他，每天烦他的女孩。

小时候的一段回忆而已，谁会记得十多年？

就算记得，那也只是一个邻居家的小妹妹，如顾晚晴而言，不同的生活轨迹，早就不是当年。

苏诺没有怨言，在决定抛弃那个身份的时候，就注定要抛弃过往。

余衍霖看着苏诺的眼中明显的落寞，伸过去扶她的手被她冷冷地拍开。“你出去。”

他眼神瞬间又沉了许多，这种从所未有的疏离又陌生的态度，让他有点手足无措。

可地上太冷，眼前的人又在闹着别扭，他只得固执地拿过外套裹住她，可苏诺说什么也不让他靠近，拉扯间将衣服恨恨地摔在地上，再次抬眼看向他时，原本清澈漆黑的双眸，带上了茫然和绝望。

倔强的人眼睛瞪得极大，里面兜满了泪水，直勾勾地盯着他。

余衍霖看着她的无力挣扎而心疼，伸手抚上她的脸，“诺诺，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可以跟我说的。”

苏诺一把抓下他的手，张开嘴照着虎口处狠狠地咬了下去，丝毫没留情，带着愤怒和不甘，带着纠结和痛苦。

他没有抽回手，仿佛被咬的不是他，仍旧直直地看着苏诺，眼神柔软，带着心疼。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苏诺避开他的眼神，拼尽全力克制着抱住他哭的冲动，这仿佛是她身体里的某种本能。

直到嘴里弥漫出丝丝血腥味，腮帮子直酸疼，苏诺才认命般地松开嘴，认命般将头埋入膝间，声音沉闷沙哑，“你到底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