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两个叶秋(1 / 5)
多少人望富贵而不得,多少人拼尽全力也想搏得一官半职,这些,叶修都有,打从他们兄弟诞生的瞬间,就已注定一世荣华。
靖王世子,永宁王。
异姓封王,听起来何等风光,何等荣宠,叶秋却明白,能走到这一步,叶氏宗亲为此付出难以想像的代价,可能是动乱时的拥王之功,可能是国难时的汗马战功,甚至可能在背地裡,为天子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肮脏事。
这些,仍不足以令他们放下戒心。
圣眷向来是最靠不住的东西,单看曾经和靖王并列同行的几个异姓藩王,最后死的死,伤的伤,废的废,最终存留至今的,只剩靖王。
外人看了,只道天子垂青叶家,或是殷羡叶家和天子间有着不能动摇的羁绊,叶家那位老祖宗却极具先见之明,许久以前就明白,圣恩不可凭恃,并以此作为家规,不断训诫后代子孙,同时,暗中将手伸向不同地方。
寒酸落魄的士子,权倾朝堂的权臣,不受待见的偏将,统帅大军的勇将,路边叫卖的小贩,掌握商路的富贾,每一个地方,都有叶家渗入的根,就是红楼裡能歌善舞的歌姬舞妓,裡头也总混有叶家的探子。
靖王以漫长的岁月和金钱,交织成一张巨大网络。
甚至连满朝奉圣的文武百官,也有将近半数和叶家间有所往来,说是互相扶持也好,互相利用也罢,就是不曾忠君而忠叶家也无所谓。
如此厚积不发的结果,便是哪怕遭逢反乱,或是宗室为争夺皇位而举兵相残,叶家始终毅立不摇,与其说是叶家每次都选对边站,不如说,叶家巧妙的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在这股乱流中扎根站稳,就像是棵参天大树,难以动摇。
即此如此,叶家终是人臣,有些事,不得不防。
有些事,即使知道,也不能去做,除非,他们铁了心要造反。
为此,叶修这些年来在外头闯荡,靖王哪怕暗地裡关注,明面上却是半点动作也没有,若不是这回叶修被逐出嘉世,又身负重创,身为永宁王的叶秋,怕是不敢如此惹人注目的现身人前,也不会不惜万金的请来王杰希。
偏偏,这个好不容易将身子养好,内力也不知道恢复完全没的家伙,居然还想东山再起!
“堂堂靖王世子,不好好在王府待着,成日在刀光剑影裡打滚,成何体统?”没等叶修回答,越想越是气愤,越想越是不甘的叶秋猛地拍案,“记不记得当初你答应过我什么,苗头不对,你就抽身而退,绝不会让自己身陷险境,结果呢?”
“你先在边关和霸图部斗了三年,三年!”
“你以为韩文清是吃素的?这段期间,你受了多少伤,又有哪几次差点半条命都没了,要不要我细细算给你听听?”
“你不替自个想想,好歹也替每回接到密函就心惊胆跳的我和父王母妃想想!”
“这回倒好,你连自个的命都差点赔上了,要不是你还记得我这弟弟,使人来给我个消息,谁来替你收尸?”想起这回赶来,叶修苍白的寻不出血色的面容,叶秋又是一阵后怕,语气也愈发强硬,“跟我回去,收拾嘉世那票人,靖王府有的是办法,犯不着让你再栽进江湖裡。”
知晓叶秋不过是害怕他再次涉险遇难,兴许哪天就成了一具无名尸的叶修,走到他面前,伸手将叶秋的头按向自个肩膀,半哄半安慰的说道:“没事,哥这不是还活着?”
“混帐哥哥。”枕着自个兄长的肩膀,叶秋这才有种叶修还活着的踏实感。
叶修不会知道,当他接到消息,道是叶修拖着负创的身子逃出嘉世,沿路鲜血宛如十里桃红,暗哨却怎么也找不到他的身影时,叶秋内心何等惊恐,如果不是镇日训练出的心神还算坚定,他几乎就要站不稳脚。
没等暗哨探知叶修正确的落脚位置,他已令人到库房收拾好上等人参伤药,旋即匆匆率领永宁卫离开王府,另方面,又令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不惜重金请来微草山庄的王杰希。
不知道叶修正确位置也无所谓,就算翻遍方圆十里,掘地三尺,他也会把叶修找出来。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以为,自个已经作好足够的心理准备,直到略带青涩的少年,带着信物找上门,领着他到这来,他才明白,自己错的离谱。
印象裡,总是那样神采飞扬,就是端坐武林共主之位,也不失慵懒模样的兄长,一脸苍白的躺在床上,如果不是还有起伏的胸膛,足以证明他还活着,叶秋几乎以为自个来迟了一步,他就这样静静看着叶秋,看着从来不曾如此狼狈的兄长,半点声音也不敢出。
直到日落西山,晚霞余辉落在叶修脸上,为他增添一丝暖意血色,不知睡了多久的叶修才缓缓睁眼,对他扬起一抹勉强而虚弱的笑容。“你来了。”
“哥。”叶秋强自打起精神,硬是朝叶修挤出笑容,声音出口的刹那,他才发觉,自个嗓音干涩的厉害,裡头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将手探入被中,握住叶修略显冰冷的左手,“我已遣人去微草山庄……”
说到这,叶秋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他差一点就要失去这个兄长了。
就是和韩文清打的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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