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他当自己是骡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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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把这可怜的小东西捡进了家门暂时安置。

可这小丫头的情形却算不得多好。

高热始终不退,人也不见清醒。

呼吸微弱得几不可闻,不过是一晚的功夫,玉青时自己都不记得到底把手伸到她的鼻下试了多少次鼻息。

天色破晓朝光乍泄。

趴在床边守了一夜的玉青时揉了揉酸疼的肩膀,脑子里蒙着的雾还没散,人也还不多清醒,就听到秦老太推门走了进来。

老太太手里还拿着个看起来颇有年份的铜钱,另一只手里捏着一叠打了孔的纸钱。

玉青时见状奇怪道:“奶奶,你这是要?”

秦老太把还没来得及撕开的纸钱递给她,一句话都没顾得上说,拿起铜钱在床上小孩儿的身上来回扫了几圈,嘴里念念有词地念了好半晌。

等该念的都念完了,又郑重其事地拿着铜钱走到墙角念了几句,尝试着让铜钱在墙角竖起来。

玉青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这是在做什么,忍不住好笑摇头。

“奶奶,她是挨的打多了才会如此,弄这个有用么?”

“胡说。”

老太太专心致志地看着手里的铜钱,一本正经地说:“小娃娃的魂不稳,受了惊吓就容易起热。”

“她能吊着一口气走到这里,就证明身上的伤没那么要紧,一直高热不醒肯定是惊了魂。”

“等……”

“好好好!”

看着铜钱稳稳地竖起,秦老太如释重负地呼出口气,扶着腰站起来说:“这是老辈人传下来的法子,肯定是有用的。”

“这铜钱能竖起来,就证明侵她不宁的亡魂应了声儿。”

“你赶紧把撕好的纸钱拿到门口东南角烧了,咱们的礼数到了,亡魂离体归安,这小娃娃自然就能醒了。”

老太太平日里好说话,可一旦说到这些神神鬼鬼的事儿,就只认自己说的。

玉青时本想说世上哪儿有鬼魂,可转念一想到自己,微张的嘴立马就成了撬不开的蚌壳。

所有没来得出口的话都变成了听不清的叹息。

她不就是个死不瞑目的魂么……

见玉青时两眼滞着没动,老太太着急地伸手往她的脑门上探了探,焦心道:“迟迟,你是不是哪儿不是舒服?”

“我瞧着你气色不太好,会不会……”

“我没事儿。”

玉青时捏紧手里纸钱,低头错开老太太探究的目光,淡声说:“只是昨晚上没睡好,有点累。”

老太太听了这话立马就舍不得让她动了,抓过她手里撕了一半的纸钱说:“你坐着歇会儿,我去烧。”

她说完就忙不迭地去烧纸钱,像是生怕晚了一刻惹得所谓的亡魂不满,进而迁怒得床上的小东西吃苦受罪。

等门前的纸钱尽数烧成了灰,她小心翼翼地把地上的灰烬收拢成一团,拿几张没烧的纸钱包裹好,双手捧着说:“我把这东西拿去河边洒了,然后直接去薛强家。”

“中午的时候你就带着元宝去吃饭,顺便帮忙搭把手。”

老太太打心眼里不愿让玉青时去沾薛家这团烫手的灰。

可村里的人情规矩就是如此。

昨日尚能找由头不现面,可也有不少人在问玉青时为何不去。

薛家今日摆正酒,他家若只去了一个帮忙的人,少不得要招惹多余的闲话。

回头被多嘴多舌的人说起,说不定就要污蔑玉青时是心虚才不敢去。

许是听出了老太太心里的不满,玉青时倚在门框上忍着好笑应了声好。

老太太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到底什么也没说,捧着手里的东西转身走远。

没等多久,玉青时的身后就响起了元宝含糊的喊声。

“姐姐?”

“嗯?”

“起了?”

“唔。”

元宝用力用手背搓了搓眼睛,脸上的困意还没散,就急切地探头想看清楚昨晚上捡回来的人是什么样儿。

他惦记着宣于渊走之前说的那些故事,开口的时候字里行间都充斥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期待。

“姐姐,这人也会讲故事吗?”

“她会不会知道于渊哥哥说的那只猴子最后怎么了?”

玉青时被他这话问得好笑,摁了摁眉心无奈道:“我想她大概不知道。”

毕竟那人说胡话信手拈来,兴起时什么歪七扭八的故事都能现场编。

别说床上躺着的那个小东西,就算是于渊本人,只怕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胡编乱造地说什么。

也只有元宝会当真。

得知这人不会讲故事,元宝脸上的期待顿时就散了不少。

他打了个哈欠,熟练地抱住玉青时的腰,撒娇似的蹭了蹭才抬头看着玉青时的下巴,笑眯眯地说:“姐姐,奶奶说今天你带我去薛家,咱们什么时候去啊?”

自跟薛家大闹一场,元宝就不肯再叫薛强哥哥。

明明还是个小人儿,却非要学着大人的样子唤一声薛家。

玉青时被他固执的变扭逗得可乐,拖着腰上的小累赘走到灶台边上看了看火,说:“等这药熬好我就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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