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这是乌骨老母鸡的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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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与他同行的太子手指头溜缝,有意对外泄露他的行踪。

再加上暗中不知得了太子殿下的什么保证,那些人哪怕是有了包天的胆儿,也绝对不敢如此行事。

他的好二哥苦心积虑,就是想趁着在外的时候要了他的性命。

彻底绝了后患。

可谁能想到,在那种绝境之下,他竟能有逃脱生天侥幸捡回小命的运气呢?

张堰想及不久前发生的事儿眼中多了些许暗色,咬牙说:“此事蹊跷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皇上肯定也察觉到了什么,只要三爷平安回到汴京,咱们再设法向皇上进言,请求皇上严查此事,那……”

“不可能的。”

宣于渊自嘲轻笑,慢悠悠道:“这事儿不用咱们说,老爷子的心里也门儿清,老爷子至今不见有所动作,你以为是为什么?”

不是不知道,不是不能动。

只是为了所谓的大局,不能动。

宣于渊不知想到什么,眉眼间嘲色愈浓。

“如今二哥声势正旺,我还背了个拖后腿的恶名,两厢对比差距过大,父皇根本就不可能清查。”

“而我若是赶在这时候回去,就成了给二哥衬托的绿叶,我的无能正好能用来渲染他的能干,这样的蠢事儿我可不做。”

“你且自己回去就是,等到了时候,我自然会回去的。”

宣于渊的话一针见血字字珠玑。

张堰咬唇迟疑半晌,只能是垂首道:“那三爷自己多保重。”

宣于渊摆了摆手,淡淡说:“去吧。”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张堰,有气无力地啧了一声又说:“姨母虽是暗中遣你来此寻我,可父皇定然也知道。”

“你回去后他若是问起,你就说我差点死了一回,又怕又怨,折了心气想在荒野山村荒废余生。”

张堰脊背猛地一颤,难以置信地回头:“这么说的话,那皇上岂不是……”

“他大约是要怒的,可那又如何?”

“世间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儿呢,好处名声都让一人包揽了,其余人只能要生要死?”

“总该让老爷子也知道,有人生来就是受不得委屈的,有些功过也不是轻易就能折去的。”

“而我就是这样的人。”

时辰还早,把张堰打发走宣于渊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他在床上扑腾了几下,索性扒拉着手里的拐走了出去。

不大的院子里拉了根绳,上边昨日都还是空的。

可今日上头就多了件黑漆漆的衣裳。

这衣裳虽是晾在绳上的,可一看就知道大得很。

根本就不是这家里的人能穿得下的。

宣于渊眯着眼盯着看了半晌,确定这是一件男人的衣裳,眉心慢慢地就拧出了一座小山。

这家里老小幼三人,哪儿有可穿男子衣裳的人?

而且一看到这满眼的黑,他的脑海里立马就浮现出了一张黑黢黢的脸。

这难不成是薛强的?

可薛强的衣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现在把这玩意儿扔出去会被发现吗?

宣于渊杵在原地天人交战的时候,玉青时也揉着酸疼的腰走了出来。

她看到宣于渊仿佛隐隐透着黑气的背影,眼里闪过一缕茫然。

“大清早的你在这儿杵着干什么?”

宣于渊扯着嘴角挤出个笑,指了指绳子上挂着的衣裳,微笑道:“这衣裳是你的?”

玉青时一脸莫名其妙。

“不是。”

“元宝的?”

宣于渊问得一本正经,玉青时看他的眼神却瞬间变了个味儿,仿若是看一个傻子。

“元宝过十年或许能穿得上。”

宣于渊狠狠咬牙,呵了一声杵着拐气势汹汹地要往回走。

玉青时奇怪地嘿了一声,抓着衣裳试了试感觉都干了,不等多想就说:“你不看看合适么?”

“有什么可看的?”

“黑压压的跟个老乌鸦脱了毛似的,知道的是衣裳,不知道的见了还以为是扒了乌骨老母鸡的皮披身上了,还有……”

“于渊。”

“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两句相同的话自不同的人口中而出。

空气瞬间凝滞。

宣于渊从不知何来的恼怒中惊然回神,意识到玉青时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从脚后跟顺着脊背往上突然就生了一股挥之不去的凉意。

他慢吞吞地扭着拐转身,不太确定地看着脸已经和锅底一色的玉青时,小声道:“你刚刚说,让我试试合适的意思是……”

“这衣裳是给我的?”

玉青时捏着衣角勾唇冷笑:“不是。”

“这是要还给乌骨老母鸡的。”

“哎哎哎!”

“迟迟你别生气啊!”

宣于渊脑中白光突闪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也顾不得腿上的伤纵步跃到玉青时面前把人拦住,脸上再无先前的嫌弃,堆满的全是灿烂得耀眼的笑。

他伸出两个手指头扯住衣裳的一角不让玉青时走,满意道:“这真是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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