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道则崩万事皆休（1 / 2）

赛太岁自知此次下凡，灵山本就已经将他当作弃子，最终不管结果如何，他的下场都好不到哪里去，顶天了完成任务回灵山，无功无过，碌碌无为，但若是没有完成，别说是回去，怕是半路就会被截杀。

跟随观自在多年，他深知这个明面上大慈大悲，普度众生的菩萨一旦狠下心来，便是六亲不认的狠辣手段，这些年，他一心修炼，便是想要给自己留一些后路，或者说活路，总比曝尸荒野来得舒坦一些。

但他没想到唐玄奘师徒来得这么快，在他还没准备好的时候直接打上门来，这些年，他本来差点就忘了那个任务，直到见到六耳和卞庄的那刻起，所有回忆一下子涌上心头，他心中恨极，眼下这一次大好机会，他又怎么会放过。

可那白光是怎么回事？赛太岁直到死都没想明白，在那道白光的冲击之下，本来指向六耳和卞庄的道则直接就地爆炸，道则流转切割空间，瞬间引发无数时空乱流，将这片空间切割成无数片，六耳和卞庄爆发全部灵气抵挡，才堪堪抵住那道则的无差别攻击，至于赛太岁，则是在一瞬间如纸片般被割碎。

过了不知道多久，才在此方天道的干扰下逐渐恢复过来，六耳和卞庄大口喘着气，踉踉跄跄地跌坐在地上，原本高耸入云的麒麟山彻底化为平地，赛太岁死后精气上浮于天，便落了一场色泽漆黑的墨雨，雨势淅淅沥沥，在夜色笼罩下毫无察觉，那些化作僵尸的人竟奇迹般地恢复了正常人的身体。

“砰”的一声，一件东西摔落在地，六耳定睛看去，却是那赛太岁的太岁府，他心中骤然一跳，勉强聚起一丝灵气注入其中，太岁府逐渐放大落在地面之上，从中走出三人，正是龚亮，刀圭和金圣宫，只是刀圭看向六耳的眼中，却莫名疏离了许多。

一场黑雨过后，朱紫市恢复了正常，金圣宫也重新回到龚明身边，但龚明龚亮两兄弟却并未和好，那一次过后，两人之间便产生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更是谁都不愿主动踏出那一步，龚亮远走他乡，许多年后，龚明与金圣宫说起过：他后悔没留下龚亮，毕竟，错得再多，终究是亲兄弟。只是，一切都晚了，两人至死都未曾再见一面。

“师父，你知道大师兄不是大师兄了吗？”在一次只有唐玄奘和刀圭独处的时候，刀圭沉着脸说道。

唐玄奘面色古怪地看着刀圭，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刀圭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那就对了，这是你和大师兄布的局对吧。”回想之前种种，其实六耳扮演的齐天早就露出了马脚，原本除了师父之外便以齐天为首的三人组重心却逐渐转移到了卞庄身上，原本堪称灵慧的齐天似乎突然有些愚笨，这些都是足以证明“齐天”并非齐天的佐证。

“赛太岁第一次与二师兄和那厮战斗时，被观自在菩萨所救，两人的谈话我都听到了，那厮是六耳所扮，我好像听大师兄说过，六耳是他之前斩去的三尸之一，本就是他的神魂分离而出，怪不得无论样貌气息分毫不差，根本无法分辨，但也正是那次，方才知晓紫金铃的恐怖，在最后出手打乱赛太岁的攻势。”刀圭细细说道。

唐玄奘点点头，“确实如此，那次为师发烧之后，齐天就已经被替换了，卞庄应该已经察觉到了不妥之处，只是没说而已，不过这么久相处下来，六耳的本心并不坏，只是被利用了而已，若是能够正本溯源，为师不介意再收一个徒弟，刀圭，之所以不和你说，是因为你本心清正，太过秉直，不过如今知晓便也罢了，灵山不知怎么回事，缕缕派出精怪阻拦为师大道之行，前方的路只会越来越难走，齐天是时候该回来了。”

“那真是太好了。”刀圭欣喜说道，毕竟，至始至终，齐天才是他的大师兄啊。

卞庄和六耳站在门外，六耳双眼通红，不发一言。

“既然师父说了，只要你心正，还是愿意收你为徒的，你不必思虑太重。”卞庄安慰道。

“可齐天要回来了，到时候我又该如何自处，即便师父不嫌弃，你们与我当真没有嫌隙？”六耳带着哭腔抬头问道。

卞庄低头不语，要说没有一点嫌隙肯定不可能，六耳毕竟是天庭的内鬼，在初期，可是有一棒子打死唐玄奘可能的，而且，一同经历生死，互相扶持的一直是齐天，与六耳的这一路，虽说也是波澜不断，但两人之间却一直没有产生那种羁绊，只是因为他是“齐天”，所以才没有撕破脸。

“对不起，怕是我已经没脸待下去了。”六耳甩过头，卞庄的无声已经告诉他答案了，在门外跪地磕了三个个响头，六耳轻声说道：“这第一个，感谢师父看破不说破，还愿意留我在身边，第二个感谢师父教导我如何思虑，如何看清本心，第三个，是感谢师父愿意当我的师父，六耳无亲无故，这一生，便只有师父了。”他站起身，双手擦干眼角的泪水，化作一道流光远去。

唐玄奘这才打开房门，远远看向六耳消失的方向，叹了口气。

“师父为何不留住他？”卞庄好奇问道，说到留人，怕是没有比唐玄奘更合适的人选。

唐玄奘转过身，走回房内：“留人容易，但心关难过，又何必强留呢，算是六耳的一道心劫吧，过不过得去，只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