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恶性循环（1 / 2）

郭老师的相声里有句话：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的事儿。

父母初到江北市来谋生的时候，明理一个人留在了景山市。

尽管我们属于景山市的人，但并不是城里人，而是下面一个小村子里的人，

所以，大部分的人际关系还都是在农村，城里也有亲戚，但也不好总麻烦别人。

明理当时租住的房子还没到期，先前是跟父母一起住的；

父母来到江北市之后，他一个人住在出租屋里，在市里送快递。

没有了约束，他跟那些狐朋狗友玩得更欢了。

比起不好好工作，最致命的是他学会了用信用卡。

因为没有足够的金融知识，而且是随大流，

别人都用信用卡，他也想用；别人都是高消费，他也想高消费，

久而久之，一味地沉迷于高消费，

不光给自己花钱，也会给女孩子花钱。

他谈过的女朋友应该有好几个了，时间有长有短，

唯一相同的就是给她们花钱，甚至还会带女朋友出去旅游。

他是奔着结婚去的，也想以结婚为目的，

但是，钱花了，时间也花了，到头来都没有谈成。

用他自己的话说，那些所谓的女朋友都要房子，要车，要彩礼，

他拿不出来，所以人家都走了。

这就是所有的原因？

放到当时我是相信的，甚至认为太过物质的女孩不要也罢，

甚至认为她们花了明理的钱，浪费了明理的时间，

实在榨不出什么油水了，只能挥挥手走了。

《再别康桥》里写道：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时过境迁，现在我大概明白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局：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明理是个要面子的人，爱慕虚荣，他需要或者为了面子，不得不靠金钱来堆积自己的尊严。

他自认为只要有钱，有房子，有车，就会有女人跟着他。

正是他的这种“自认为”，吸引来了所谓的“女朋友”。

或许，她们并非都是物质的女孩，只是，看透了明理的这种“本质”，所以才会接近他，又离他而去。

打个比方，一个人总是被人叫去喝酒，不是因为他身边的人都是爱喝酒的人，而是因为这个人在日常的生活中表现出了自己是个爱喝酒的人，才给了别人信号，这才会在喝酒的时候总是叫他。

这样一想，明理的事就很清楚了。

他愿意让人看到他是一个“有实力”的人，别人也相信了，所以总是让他各种“大方”；

当然，那些所谓的朋友，不少是爱占小便宜的人。

反正都是占便宜，别人能占，我为什么不能？

那些狐朋狗友是怎么来的？就是这么来的。

我爸那会儿有个朋友——他也好交朋友，看谁都是好人——叫张连生，是个五十多岁的刻薄老头。

这个人在当地的名声不是很好，属于欺行霸市的那种人。

他有几间房子，我们租了其中一间，也就是他是我们的房东。这人就特爱占便宜，发现我爸是个极其好面子的人之后，他开始跟我爸交朋友。

那年我还在上高中，我们家做生意，父母的时间算是比较充裕。

我爸经常把生意扔给我妈，自己见缝插针就跑了，跟着张连生去打牌，去吃饭，去喝酒唱歌，不到半夜是不会回来的。

张连生这个人坏，非常坏。他不光经常拉着我爸吃喝玩乐，还把他自己的很多朋友介绍给我爸，然后跟着我爸一起去吃喝玩乐，当然，最后都是我爸买单。

我爸这种人，别人看就是个冤大头，傻帽，什么人让请客他都去。

我妈说他总是上当；我爸说那是交朋友。

没办法，我爸就是那种天生爱热闹的人，我想，要是把他一个人扔到荒岛上，大概不出三天就会孤独而亡。

你想，什么人都让你请客，什么红白喜事你都随礼——有的人根本不认识，那不是傻帽吗？

我爸不这么想，他觉得那是哥们兄弟看得起他——多像我们小时候在矿区生活的那几年时间。

看来他当冤大头没当够，整个人生就是一片虚假繁荣。

其实那时候家里并不是太富裕，有时候我爸口袋里都没什么钱，还是要打肿脸充胖子。

他对这种行为满不在乎，倒是把我跟明理——尤其是明理——给害苦了。

明理成了我爸的翻版，也整天在外面靠“钱”来找存在感。

时代在发展，人世间有太多人在时间的洪流中迷失了自己，明理就是其中一个。

花钱的时候不眨眼，还钱的时候就傻眼了。

东拼西凑，四处借钱，信用卡从还最低还款额到彻底还不上，彻底傻眼了。

在景山市，脱离了父母的约束之后，他不光欠了信用卡的钱，还跟同学、朋友、同事借了不少钱。

债务越积越高，形成了恶性循环，一发不可收拾。

后来，景山市的房子到期之后，在父母的强烈要求下，明理辞了快递的工作，来到了江北市跟我们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