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鸭脖事件（1 / 2）

孩子的病好了，我的情绪依然没有缓解。

喜形于色，什么情绪都表现在脸上，这就是我。

差不多每天晚上都会跟帅千言通电话。

其实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只是，心里不舒服。

不想说话，也没有笑脸。帅千言感觉到了什么。

“我回去一趟吧，”帅千言嬉皮笑脸地说。

“不用，不～用。您老人家这么忙，”

我阴阳怪气地说：“千万别回来。”

“后花园不稳，我怎么工作？

别管了，我这个周末就回去。”他依然保持着乐观心态。

果然，周五的晚上，他回来了。到家的时候都晚上十一点多了。

“我还没吃饭。”他摸了摸肚子笑了。

“以前我下班晚，回来的时候可是会有一盏灯，还有一碗面。”他提起很久以前的事。

可不是，以前在江北工作的时候，他也是经常加班，十来点回来很正常。

那时候没有孩子，两个人也在一起生活，当然没有那么多隔阂。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的坏心情依然伴随。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挑了挑眉毛，小样儿。

算了，生气归生气，看见他回来也就没那么伤感了。

煮了面条，打了两个荷包蛋。

这事儿就算这么过去了。

生活中很多时候就是这样，闹别扭也好，生闷气也好，可能就是一个拥抱，一个甜蜜的吻就给解决了。

十年婚姻，已经记不清楚有多少这样的小插曲了。

第二天，难得的好时候，一起去逛街。

我喜欢吃辣，一直都很喜欢，尤其喜欢吃鸭脖。

在街上，正好路过卖鸭脖的地方，就特别想买。

“我想吃鸭脖，”我用下巴指了指鸭脖店。

要是放在平时，早就拉着儿子过去买了。

这会儿，自然是老公去给我买了。

然而，他一本正经地对我说：“还是少吃鸭脖，吃多了不好。”

“我就要二十块钱的。”

“别买了，走吧。那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儿子看了看我，看了看他爸。

“哎呀！爸爸，你就给妈妈买吧，不就是二十块钱吗？”

小家伙拍了拍他爸的胳膊。

“不是钱的事儿，你妈吃鸭脖经常拉肚子，”

“我不管，我就是想吃鸭脖。”

情绪又上来了，我站在那怎么也不走。

说不清楚闹什么脾气，反正就是觉得必须得买。

不过说来也是，喜欢吃鸭脖，经常拉肚子，还是喜欢吃。

完全只顾吃的时候那种感受，不管事后如何。

“走吧，走吧，”帅千言挥了挥手，拉着儿子往前走。

“哎呀爸爸，你就给妈妈买吧。你看妈妈多可怜。”儿子有点着急了。

一种无以名状的委屈感突然袭击了我。

站在大街上，我的眼泪无声地流淌下来。

委屈，太委屈。不就是鸭脖吗？不就是二十块钱吗？

其实，我自己心里也明白，可当时就是转不过弯儿，

就是觉得帅千言是个小气鬼，抠门怪，生气，非常生气。

“不吃了，”我扔下一句话，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过路人的目光齐刷刷聚集过来，我羞红了脸。

泪眼朦胧中，除我之外好像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在前边走，帅千言跟在后面，儿子生气地走在最后。

回到家，我一句话也不想说，一个人生闷气。

脑子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这时候，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一股脑地涌上心头。

一桩桩，一件件，都透露着帅千言的小气、抠门。

“葛朗台、小气鬼、抠门怪。”我嘴里念念有词。

儿子走过来，站在我面前，拍着胸脯说：“妈妈，爸爸不给你买鸭脖，我给你买。”

他跑去找来自己的手机，他自己有一个微信，里面有几百块钱。

“妈妈，你别伤心了，我给你发红包。以后你想吃什么跟我说，我给你买。”

这小子说话掷地有声，像个小大人一样。

“好了好了，我错了，算我错了还不行？”

帅千言一看这架势，开始服软了。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都多大了？三十几岁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了，说生气就生气，还是在大街上，

不就是个鸭脖吗？多大点事儿，至于吗？”他的声音也缓和了许多。

我不想理他，背对着他，眼泪还在往下掉。

习惯了一个人的婚姻，已经懒得争辩了。

任眼泪掉落下来，任记忆如洪水般袭来。

没结婚之前，对人那叫一个好，不想吃饭喂你吃，不想喝水喂你喝，就是半夜想吃汉堡薯条，也是二话没有就去买；

现在，结婚时间长了，不知道是不是到了疲惫期，反正就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没觉得自己矫情，多大年龄了？多大了在婚姻里也是渴望被人爱被人疼的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