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chapter 37（2 / 2）

酒见了底，萧璟也打了个饱嗝，他还没擦嘴，何夕程便一把拽起他给自己当靠背的，然后有点小迷糊的说：“走！陪我去溜达两圈。”

“去哪啊？”萧璟搭着他的肩问。

十几岁就把南城给逛了个遍，按理说何夕程应该随随便便就能报出来个娱乐消遣的地儿，但也不知道是喝了酒后不清醒，还是此番来南城只为内心执念，何夕程沉默了很久，最后猛地指向桥那边，目光很坚定：

“去学校看看。”

南城一中还是保持着一所老牌重点中学的风范，大门经过修葺看上去更加气派壮观，就连名字都重新题了字。此刻正直下午放学，穿着一中校服的学生进进出出，门口小吃街到处都是学生，何夕程的目光忍不住随着一对情侣进入面馆，看着看着便失神了很久。

他们进不了学校，于是便只能在外面逛，在小吃街这里吃一点那里吃一点，试图重拾从前的味道。

何夕程执着的进了一家炸酱面馆，却发现馆子早就换了老板，连口味都不同了。

他没吃完，忽然就撂下筷子告诉萧璟自己想单独去走走。

何夕程穿过人群，走的漫无目的，也不知道怎的，自己就站在了那个熟悉的路口。

路灯亮着，椅子没有人坐，树叶的沙沙声在夜间轻柔，湿润的空气浸润嗅觉，何夕程看着那张木质扶椅，突然想过去坐一坐。

所有的物是人非，都是在这熟悉的场景出现的一刹烟消云散，那些发生过的故事，都在故地重游的这一秒映成电影，重复播放。

他深深爱过的，眷恋过的，都在这方寸之间。

何夕程在椅子上坐下，想象着自己曾经坐在这里，手指慢慢往旁边挪，那便是江练的位置，他们好多次都这么坐着聊天，从陌生到熟悉。

然后他又起身，去到墙角下蹲着，也是在这里，江练为他撑伞，带他回家，给他无依无靠的夜一个温暖的归宿。

那个台阶下，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敞开心扉的交谈，还有那面墙，他曾坐在上面，跌入江练的怀抱······

何夕程把每个地方都站了一次，在原地回顾过去发生的场面，回顾当初的心情，或低落或高兴。

而当他站在巷子里一块松动的青石板上时，他忽地想起来，江练就是站在这里被飞奔而来的他抱住，他们的初吻也就是在这里交换。

那一次，江练没有拦住他，也正是心动的开始。

一边回想着这些，何夕程一边又觉得好想哭，他踩在那块青石板上，双臂张开模仿拥抱的动作，想象江练就在他的怀中。

像是幻觉一般，他在泪眼朦胧里，看到了光点里站着的江练。

下雨了。

雨丝擦着脸颊过，何夕程眨眨眼，这才知道原来不是自己的幻觉，而是江练真的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何夕程突然就哭了出来，眼泪一点都控制不住的往下掉，他不擦，也不哭出声，只随着它落下去。

没有人比他更懂他此刻的情绪到底会有多么澎湃，也没有人懂他为何落泪，他只知看到江练的那一刻，他就再也强撑不住了。他蓦然开口，竭力平静地问他：

“江练，我能去你家坐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