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心生感慨(1 / 2)
军医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也不知道是他治的第几个伤兵了,很多这样的伤,用药止不住血,捆绑四肢也止不住血,无奈只能用烙铁。
这样的方式是残忍的,却是有效的,可却也是九死一生,很多人都在这关熬不过来,硬生生被疼死了。
……
日落西山之时,几个年轻人走出了伤兵营,一个个眼睛都红的跟兔子一样,路上他们几个人没有说一句话,回到各自营中仍然没有说一句话,一个个晚上都没吃饭。
……
接下来的好几天,雪清雨他们都只能乖乖的听长公主殿下的吩咐,到军营里的伤兵营去救治那些伤兵,像无数跑腿的人一样,被军医或者民间大夫喊来喊去。
在这几天里,雪清雨他们开始变得麻木不仁,不再会红眼眶,不再会为陌生的人流泪,看到有伤兵死在他们眼前,他们也能做到漠然不语。
他们和军营里大部分的人一样,似乎成为了行尸走肉,他们做着帮扶救人的事,可不知为何,心里总是空空的,那种想要上沙场冲锋陷阵的一腔热血,似乎也没有了。
原来,并不是进了伤兵营就一定能活下来,很多进了这儿的将士,死在了在救治的过程中,死在了那一张张不知道躺过多少同袍的床上,死在了那些不知救过多少人的医者面前,成为名册上冰冷的名字,从此以后,不再被人提起。
原来,就算不死,也会生不如死,好多人因为伤的太重,不得已断肢求生。那些看起来和善的医者,没想到拆肉割骨也能那般的利索。
那些从战场上下来的人,因为伤势过重,因为一些不可抗的因素,或断手臂,或断胳膊,或断大腿,或断小腿,往后余生都不再是个正常人。
雪清雨他们现在觉得,能从伤兵营里活着出来,且不缺胳膊少腿的人是那么的幸运。
……
“这几天感觉如何?”雪晚云就像前几天一样站在他们的面前,不过这次不是在处理军政事务的中军帅帐,而是在她自己的营帐。
几个年轻人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个个微低着头,沉默着,不知都在想些什么?
“现在可还觉得,带兵冲阵的将军很威风?可还觉得,手底下的士兵都是不知疼不怕死的钢铁?可还觉得,上战场是一件很幸运又好玩儿的事?”雪晚云认真问几人。
“皇姑母,我们从来都没有那么想过,我们从不觉得上战场很好玩儿。”雪清雨连忙回答,眉紧皱着,神色认真,语气有些沉重:“只是,我们,这跟我们想象的太不一样,我,现在觉得,战争远比我们想的要残酷。”
谢圆圆没说话。
“二审,我们能不能不去了?我们不想去那里了,侄儿怕再这样下去。”冯玉成接话道,说的微微有些艰难:“反正侄儿不想去了,侄儿宁愿上战场去和周军厮杀。”
一众年轻人纷纷选择了沉默,眼神哀求的看着长公主殿下,那里不是人待的地方。
“我让你们去,就是让你们知道,京城人口中的塞外风雪,京城人口中的刀剑无眼,都是空谈罢了。他们没见过,所以他们所思所想,只不过是天真的幻想,真实的远比这些更残酷。”雪晚云认真的说道:
“刷新自己的世界观是成长,亦是看清事实本质的最好方法。只有看清了,才不会成为别人眼中的傻子。京城虽是我们的家,但那里太繁华,迷人眼,出来了,就多看看。”
“你们是不是觉得伤兵营和战场很残忍?”雪晚云又问,无声间轻叹一声。
几名年轻人纷纷点头,他们觉得战场和伤兵营实在是太残忍了,那跟京城说书人口中的说的简直是天差地别。
在那些说书人口中,虽有诗山血海,残肢断臂,但也是偶有提及的只言片语罢了。
他们说的最多的,还是冲锋陷阵的将军如何骁勇,全军列阵的士兵如何悍不畏死。
他们口中的军人不像是人,倒像是,战神。
他们是天不怕地不怕,是没有感情只会拼杀的军人,如同行尸走肉般的一群人。
伤兵营?京城里的说书人口中似乎并没有这个地方,那些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将士到底如何,他们从不去说,伤兵在他们的口中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雪清雨他们这些天突然觉得,京城真的害人不浅呢。
“这就觉得残忍了?”雪晚云背过身去,平静的说道:“那些伤重从伤兵营里退出去的,被接回家的,你们看过吗?”
几名年轻人纷纷沉默了,然后一个个回答没有。
“是没有,不过我们能想象到。”唐恒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此时又红了眼眶。
“想象和真实是不一样的,你们几个,这些天就去石虎关后面的村子看看。在那些我们根本就不会去看的地方,有着更多残忍的事情。”雪晚云认真的说道:“你们几个分散开来,不要走到一起,有人会带你们去,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诺。”
……
石虎关将军府,这是公孙景住的地方,只不过因为战事吃紧,他少有回来,他也请过大将军和长公主从军营里搬出来,毕竟军营的条件没有府里的好,只可惜都被婉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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