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守成的代价（1 / 2）

东周的辅兵们悄然远去，地上再也没有了一具东周士兵的尸体，没了残肢断臂，却还是鲜血淋漓。

一望无际的平原上，东周士兵的影子消失不见。

石虎关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却只开了一半，城头上的哨兵神经紧绷，如鹰般的双眸死死盯着远方的地平线。

城门口，羽军的士兵和百姓们推着车从里面出来，他们沿着城墙下的边缘开始收尸。

他们红着眼，沉默的把一具具尸体抬到车上，这里面有他们的同袍，有他们的老乡，还有并不认识的人。

看着这些或熟悉或陌生的人，他们心情沉重。

这仗来的太突然，东周那边几乎没有半点征兆就发了兵，发兵之后大型的攻城器械一窝蜂的全上，那些大家伙可是需要很久的时间才能造出来的，可东周刚到次日就打，显然是图谋已久。

抬头望去，城墙上是鲜血淋漓的踏概箭，那些血现在已经慢慢凝固，风带着腥味飘向远方，城墙上猩红一片，东倒西歪的枯草上一片血红。

地上湿漉漉的，就好像下了一场小雨，只是这湿漉漉的东西，却没有雨水的清爽，那些负责收尸的人，下摆和鞋都已被染得猩红。

金乌西沉，残阳似血，在这沉默之中，羽军这边也收完了尸，退回到城内，那半开的城门再次合上，城外不再是一片狼藉，又变得平坦了，尸山没了，血海仍在，死气沉沉。

……

周军大帐。

帐中只有寥寥数名将军，卸去铠甲的东门远征坐在几案后，严肃的说道：“今日的伤亡，可统计出来了？”

一名将领眉头紧皱，恭敬的双手抱拳，平静的说道：“各营已经都报上来了，阵亡将士两千一百六十八名，重伤一千六百七十八名，轻伤七百三十五名。”

将领恭恭敬敬的把名册拿了出来，东门远征的亲卫统领“江河”接过名册，恭恭敬敬的递到东门远征手上。

“知道了。”东门远征神色平静：“明日接着攻城，继续消耗他们的巨箭和石头，只要能在大羽援兵赶到之前破关，咱们就可以一路西进！”

“诺！”几名将领纷纷双手抱拳。

……

夜幕缓缓降临，石虎关的城头上，每隔一小段距离便有火盆照明，人来人往，不少士兵手上还举着火把。

攻城大军退去后，他们就开始收拾着城头上的残局，如今总算是收拾的差不多了。

只是，不管怎么收拾，城墙上的血都还在，城墙脚下的血还没干，血腥味弥漫着，久久不散，浓烈刺鼻。

战争不会眷顾谁，那些成天嚷嚷着想打仗的将校们如今通通都闭了嘴，而城头上的士兵们也是心情沉重，这才第一天就死了那么多同袍。

可是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每一天都会死更多的人。

……

石虎关的军帐内，公孙景坐在几案后，神色凝重，几案前立者的轩辕雷神色忧伤，认真的说道：“今日守城，阵亡将士总计一千零一十三名，重伤四百六十三名，轻伤七百二十一名。其中校尉战死一人，千夫长重伤一人，百夫长战死一人，重伤一人，轻伤两人。这是名册，请将军过目。”

轩辕雷拿着名册，恭恭敬敬地道他的面前，公孙景接过名册，却没有看，只是微微用力捏着这并不厚实的册子，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好好安葬吧，这仗，还有得打。”

……

这是多年以来大羽再一次和他国交锋，虽然时隔多年，却还是那么的鲜血淋漓，之前东周大军那些飞石巨弩造成的伤亡都没有算上，仅仅这一日，阵亡的，重伤的，轻伤的，加起来就这么多，公孙景心里无比惆怅。

伤兵营里，人来人往，血腥味和草药的味道弥漫着，医者们在为受伤的士兵们包扎着伤口，人群中还有不少百姓的身影，他们虽不懂医理，却能打打下手，尽一尽绵薄之力。

一顶顶军帐之中都是守城负伤的将士，小至无名小卒，大至校尉甚至是高级军官，有的是之前就进了这伤兵营，但大部分都是今日东周大军重兵攻城，不幸中的万幸，挂了彩，所以进了这伤兵营。

一大片的伤兵营，人来人往，很热闹，互相调侃的同袍，热情帮忙的百姓，都试图极力掩盖着沉重的气氛，可不管如何，伤兵营总充斥着一股极为压抑的气氛，这种气氛让每个人心里都像压了块石头。

……

一顶小小的军帐之中。

“唉……”一个年过四旬的中年人，皱着眉，捂着被纱布绑着的肩膀，唉声叹气：“这东周怎么突然就对咱们发兵了呢？怎么就打咱们大羽？不打北边？也不打南边？”

他叫“鲁松”，就是这东边的，曾经打过南召，这些年安逸下来了，他就回家种地，可东周的突然发兵打破了他美好的生活，这次他守城的时候挂了彩，肩膀中了一箭，所以无奈的到了这伤兵营。

“他娘的，觉得咱们好欺负。”另一名中年恨恨的说道：“他们居然敢打过来，咱们就打回去。咱们大羽可不是好欺负的！打他娘的！”

他叫“元武”，和鲁松是同乡，守城的时候胳膊挂了彩，所以也进了这伤兵营，如今连抬抬胳膊都很费力，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