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来的早就洗个澡（1 / 3）

11月30日，早上4点37分。京城温度零下1度。

霍耀光背着背包，从京城东城区火车站走了出来。这里的火车站可是自动扶梯，1903年的自动扶梯！全国第一座自动扶梯！霍耀光上上下下玩了好一阵。闭上眼睛就能感受到科技的力量。

最后才走出火车站的大门，哈了一口气。

嘴里感叹说道：空气质量真差，谁说京城以前空气质量好的？白萌萌一片，全是雾霾，街道边上连树都才是手腕粗细。估计才栽上没两年。能见度也就100米左右的样子。

这个时间点儿，大街上也没有黄包车。这个时代跟影视剧里的黄包车差远了。座位很窄，并排坐俩20来岁的女人都够呛，而且车胎很旧，更有甚者直接轮毂上阵，胶皮车胎都没有。

火车站大门口外，随便找个地方坐着，顺手把自己棉鞋脱了下来，拍了拍 也松快松快自己的臭脚。太特码捂得慌了，这双棉鞋回头就扔，连刷的必要都没有。翻过来后又互相磕碰一下鞋底。已经略微开线了。

鞋底层的经文都裸露了出来，这个破除封建迷信的年代，寺庙和道观里头的经文、横幅、条幅，甚至神像身上的衣服都被人剪开，用于缝制鞋垫或者鞋底子。你必须得有一双这种材料做成的鞋，这属于你的态度问题。

想让鞋子穿的久怎么办？加个胶皮底儿啊，防水耐磨。鞋店收你2毛钱，你的鞋子本身值8分——1毛2。这年头就布鞋不值钱，家家户户都会做。

看着外头围墙的标语，繁体字其实不难认。果汁的果，就是在早上面加个艹字头。反反复复写为反幺复幺。这个幺字用途挺广。大街的街写为丁字上加一横。有意思。很有意思。

地上的烟头都已经有4个了，看到有人拉着一辆铁斗车，两个胶皮车轮上放着一个大号的斗，这是环卫工人来扫地了。看来早点摊也快开门了。站起身扣好自己的大衣扣子，叼着烟往大街上走去。

这年头几乎没有胖子，太穷了。想辨别对方是否有工作其实很简单，看他们的裤腿。一般而言扎着绑腿的为自由职业者，也可能无业，拉洋车的除外。没扎绑腿的基本上都是职工。40岁以上的女人基本上没工作，要么在家里头干点儿街道上的散活儿，要么就在家相夫教子。这时代喊着男女平等的口号，只是句口号而已，现在还是以男人为中心的时代。

漫步走在大街上，街面道路挺宽，双向得有6车道的主干道，没有汽车。除开交通主干道，剩余的路基本上都是些土路，连个砖头都没有的土路，路上要是有个砖头块儿，应该早就被人捡回家了。低矮的民房，低矮的木制电线杆，低矮的电线。

靠近电线杆的主路地面上，有两条铁轨，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电车，霍耀光要是回家的话，坐517路就行，开起来“叮铃 叮铃”。驾驶员穿着特有意思，跟超级玛丽似的。应该叫背带裤？呵呵，自己也说不清楚。

有些大胡子，扎着绑腿，穿着布鞋的老头出门锻炼身体了，不要误会。这不是武林高手，这是遗老遗少。只要是小脚老太太10个里头9个都是遗老遗少。

也有人在小树林里吊嗓子。放在后世，这属于老艺术家。

“咦咦咦……呀呀呀………”

放在20年前，这属于下九流行当。旧社会但凡家中锅里头有窝头的，就不会让自家孩子学唱戏，戏子、戏子。戏子是什么？就是个玩意儿。老家庭绝对不允许自家孩子学这个。

像之前的京城老话：一打狗，二剃头，三修脚，四抹油，五 我忘了，六 我也忘了，七娼，八戏，九吹手。

戏子只排在妓女后头，在旧社会。唱戏的人看见窑子里头的技师，你得叫人家：姨。窑姐是坐娼，唱戏的是走娼。给人家唱堂会时候，主家留你过夜，为了什么？早都给过班头钱了。

不像这个时代里，剃头行业都归在八大员里了。绝对的技术工种。

八大员分别为：理发员、保育员、驾驶员、文工团员、放映员、炊事员、售货员、邮递员。

这时代八大员也是最吃香的职业，什么公检法通通靠边站。工人最大，懂吗？

有的人懂了，甚至还信了。有的人装着懂了，如今已经成为干部了。所以，你懂得。

路过一处电影院，上面画的画报为：向日葵迎着太阳。嗯，态度正确。

交通路口的一侧，放着一个铁皮墩子，里头是沙土和一些水泥封口，红白相间。这是临时岗亭。交警会挂着哨子，等白天时候把这个岗亭拉到道路中央，站在上面手势指挥车辆通行，其实也没几辆汽车。

一路走了40分钟，空气中的雾霾也在慢慢消失，身边走过一个马车队，有马车有驴车，牲口身上挎着俩大竹筐，里头装的什么都有。随行人员也背着竹筐。这是正式工。归于供销社管辖。这个时代独有的景象。［背篓商店］。2环以外就算是郊区，更别提有些农村里的比较匮乏的供销社。都需要他们去送货，甚至下乡去“做生意”。

跟他们打听了一下后，来到一处澡堂子跟前，白色的热气烟雾，从房子一侧缓缓飘向空中。抬头一瞅：宜宾浴池。

不大的门脸，霍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