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声东击西,暗度陈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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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大军压境,武安城弥漫着消极的气氛,无论是大富人家还是寻常百姓,这些时日都有些紧张、失落,还有迷茫。

这种气氛始于在静川府青冈坪那场大败的消息传回,等到朝廷兵马包围武安城后,城里人更是焦虑起来。

入伍有粮饷,所以在本朝是一件养家糊口的生计,还能免除家里一定赋税和徭役,秦王这次集结十万大军,征召的民夫也接近十万,其中不少便是来自武安。

如今朝廷兵马在叛军后方畅行无阻,当地百姓自然万分担忧家中子弟安危,想知道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些情绪的出现并不意外,归根结底在于这场战争的本质是谋逆,是秦王以及围绕在秦王身边的野心之人无妄兴兵。

腊月十八,窑神节,在城中百姓一边祭拜老君爷一边打扫家中的时候,广都镇大营也有了动静,多支骑兵自大营门疾而出,声势惊人地直奔武安城,引得守军紧急关闭城门,并拉起护城河上的吊桥。

这些骑兵自然不是来攻城的,靠骑兵也没法攻城,他们今日行动不过是来送信罢了。

骑卒们骑在马上,双脚踏着马镫从马身上微微站起,随后拉弓如满月,将无数捆着信件的的羽箭射入城中。

羽箭划着美妙的抛物线飞入城中,有的坠入百姓院中,有的钉在地上,有的落在屋顶。

骑兵绕着城跑,箭矢一波接一波被射出,绑在箭上的信件被士兵们捡起,送往城中各处。

更多信件则是被城中百姓拿到,于是酒楼茶肆里都在议论起这些信件来。

信中所说,秦王大军在平南府遭遇大败,近万士兵战死,数万被俘,如今被困在某个小县城,苏定春统帅引十万朝廷兵马围攻,秦王败局已定。

还提到,这次谋逆主犯乃是秦王萧盼、林南天、朱氏等人,普通校官以及下层士兵只是听命行事,不该为少数人的私欲承担罪责,如今范云舟以剑南道招抚使身份下令。

凡有城中守军弃暗投明,捉拿朱屏申一干人等开城献降,不仅免去死罪,还有万金赏赐。

关于秦王萧盼那部分,更是极力痛斥其不忠不孝,残害无辜,谋逆注定失败,绝无成功的可能。

到了下午,这些信的作用立竿见影,秦王府一纸命令下,叛军巡视全城,收缴信件,严禁酒楼茶肆讨论这些事。

并贴出告示,强调这些信件都是范云舟编织的谎言,如今秦王大军气势如虹连战告捷,正朝着京畿方向进军,待攻下太安,秦王定鼎,武安府作为龙兴之地,必然会免税三年。

说到底,范云舟的信也好,秦王府的告示也罢,都是在鬼扯淡,只不过范云舟信里的内容更让城中百姓信服一些。

告示上说秦王府连战连捷,那怎么朝廷兵马都围到武安来了,城里近些时日的气氛可一点都不像是前线打了胜仗。

秦王府在城东,一处十分深广的府宅,当今日城外射来的信件扩散开来后,朱屏申就紧急调来一千守卫,把守前后府门的同时,还有骑卒绕着王府巡逻。

王府之中,所有人都行色匆匆,朝廷大军兵临城下,又担心守军叛变攻入王府,总之气氛相当的差。

在王府主殿,秦王妃朱安柔坐在上侧,正在看信的她,脸上布满了忧虑。

秦王只有这么一个正妃,夫妻二人育有两个儿子,秦王妃现年三十六岁,养尊处优的生活使她脸上看不见岁月的痕迹。

朱安柔将信丢在桌上,看向坐于下方上首位置锦衣华服的老人,“父亲,女儿还能见到殿下吗?”

她的父亲是朱屏申,秦王出征后,武安府大小事宜都是他在作决策。

朱屏申年逾七十,已然须发全白,听见女儿的问话他沉默了,武安城能不能坚持到过年都还未可知,女儿与秦王要想见面,恐怕就得在京城天牢里了,这还得在秦王能被活捉进京的前提下。

见父亲闭口不言,朱安柔轻叹一口气,“这次怕是咱们王府会死很多人吧。”

范云舟入城,必然会杀一批人,那么这些王府中人,自然是首当其冲。

朱屏申沉默片刻,方才开口,“范云舟不是粗鄙武将,做事会有分寸,安柔你身份不同,他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他话中还有一层深意,范云舟要杀人立威,那他这个在秦王府地位尊崇,又是叛乱主谋之一,身上也没有朝廷委任,就会是最佳人选。

不仅是他,朱氏一族恐怕也会被大肆抓捕下狱,待到元嘉帝判令至,逃不脱满门抄斩,总之,武安朱氏已经到了穷途末路,除非秦王赢到最后,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范云舟的兵马尚未攻城,但朱屏申清楚,城里一定有人想拿他的人头去换一份荣华富贵,这也是他调集信得过的卫兵来守卫王府的原因。

入夜,全城宵禁,昏暗大街上只有巡逻的守军举着火把路过。

知府衙门里的灯火已然熄灭,大门紧闭,只有门房之中还亮着微弱的烛光。

在府衙侧墙外,一道身影自阴影中摸至墙角,随后在墙上连续蹬踏,一个纵身便翻过了院墙。

落地后顺势一滚,整个人猫在廊柱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观察着后衙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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