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陷阱（1 / 2）

进入九月底，集结大军超过十万数的秦王一声令下，分两路对江汉道、黔中道，发起了攻势。

江汉道、黔中道两道厢军数量本就少于剑南道，更别说还有秦王这些年暗中蓄养的军队，因此开战之初，在内应的策应下，两道各丢了一府。

江汉道西部的平南府沦陷，让秦王有了地理位置极好的桥头堡，多了一万兵力的同时，还能分兵往北进攻起山南西道来。

秦王亲自坐镇平南府，几乎每日都有捷报传回，三个方向上的攻城拔寨根本停不下来。

这些年，秦王府对剑南道周边各府的渗透从未停止，如今大军压境，里应外合之下，朝廷兵马只能节节败退。

朝廷在得到秦王谋反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迅速拜苏定春为帅，让其率三万禁军加各道抽调的十万厢军赶赴前线。

秦王在剑南道谋反的消息在太安早已是满城风雨，无数人都因此过得提心吊胆，尤其是出身剑南道的官员，在忧心家乡之余，更是担心被牵连。

谋反的不仅仅是秦王，还有剑南道上下无数官员将领，往日里与之有往来的朝臣官员，这些时日都在被问询。

已经有不少官员因为被查出越界的书信往来来而锒铛下狱。

元嘉帝在确认秦王谋逆的事实后，急火攻心之下不幸病倒，例行的大朝会由韩相公在主持。

大朝会上原本要任命一位皇子监军，但因为陛下的原因，让诸皇子们心思发生了变化。

以往时候，除太子以外的亲王们都是抢着要争这个监军之位，如今陛下病倒，个个担心京中有变，便百般推辞起来。

理由倒是没问题，父皇病重，身为儿臣自然要侍奉在旁。

诸皇子里面也不是谁都可以监军，有的身体不好，有的还没封王，监军都是轮不上这些皇子的。

到头来，只有五皇子韩王萧重毛遂自荐，病榻上的元嘉帝也未在此事上过多纠结，一纸任命下，萧重领着亲军南下，前往江汉道与苏定春汇合。

……

近一个多月下来，范云舟与朱境水派出的一千五叛军在静川府田野山间周旋，以骑兵的高机动性打时间差，前往各个镇子征募兵卒，队伍如裹雪球一样壮大起来。

到月底的时候，范云舟身边的队伍已经多达两千人，只是除了原本的两百多溯宁铁骑骑卒外，其余皆是步卒，武器虽然不缺，但这一千八百步卒有一半没有甲衣，另外一半的甲衣也是十分简易的铁皮胸甲。

范云舟身边人越多，征募得就越顺利，他以招抚使的身份许诺平叛之后的赏钱以及立下军功者的加官进爵，显然还是很具吸引力的。

当然，只要是雍军的一员，这种情况下若是拒绝平叛，那就等于选择与叛军同流合污，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些势单力薄的府军、乡兵，逐渐被范云舟汇聚了起来。

人多之后，也有了一个明显缺点，那就是行军速度大大降低，与身后那支追兵的距离便愈发接近了。

范云舟并未打算继续逃下去，身后的追兵必须解决，之后反攻静川府城才能无后顾之忧。

他现在有两千余人，叛军追兵有一千五，虽然人数占优，但叛军身上的甲胄情况更好，几乎是全员披甲，这种情况下即使赢下战斗，人员损失也会很大。

这是范云舟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如何打这么一场就需要好好筹划。

……

王允洲是这支叛军的头领，如今他已被秦王府任命为静川府后军副指挥使，是朱境水的副将。

朱境水的任务是掌控静川府，防止陇西道兵马从古商路过来，以及在统筹静川府的粮草辎重，向剑南道东线输送。

范云舟这支两百骑的队伍他从头至尾都没有放在眼里，可秦王临行前交待过，一定要将范云舟解决，于是朱境水便派王允洲领一千五黑甲兵出城围剿，这比一开始秦王要求的还多了五百人。

王允洲已经追击了足足一个多月，但队伍一共就一百骑卒，且战马品质还不怎么样，这一个多月只能被范云舟牵着鼻子走。

每次赶到镇上，范云舟早就带着人离去，追击过程中还经常被留下的痕迹误导，导致走了冤枉路。

到了九月底，王允洲通过对镇民的盘问，确认到离范云舟一行人越来越接近，但同时也清楚对方兵力越来越多，没办法，只能加快脚程，继续追击，总不可能说放弃。

这日午后，王允洲依据乡民的指路，了解到范云舟早上刚刚从此处离开，得到消息的他精神大振，立刻下令所有人加快步伐，往前顺着马蹄脚印追去。

终于在天色渐晚的时候，看见范云舟的营地。

那是一处靠近山林的大平坡，已有无数简易营帐支起，篝火也一堆接一堆的点燃，士兵们围坐在旁吃干粮，显然范云舟他们是要在这个地方扎营过夜了。

王允洲考虑到追了半天，全军都很疲惫，于是让所有人在隐蔽位置先休息，等到深夜时候，对方大部分人都在熟睡的时候再发起夜袭。

月黑风高，寅时，尚未破晓，通常此时是人最疲惫的时候，也是警惕性最低的时候，远处营地的篝火已经熄灭得差不多了，只有零星的火石在黑夜里隐隐约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