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盛夏(1 / 2)
姜诚衣袍不整,头发凌乱,像是跟人打过一架一样。
廖骏等人被直接押在前衙公堂,唯独姜诚一人被送进了后衙。
大势已去的姜诚显得有些失魂落魄,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悔意,他哪里想到,范云舟竟会一面拿着账册敲诈他,一面又将那些证据拿去检举。
如今距离寒月寺被查封已经两月有余,他现在才发现不对劲已经来不及了,到了此时此刻,恐怕来拿他的人都已经在衙中了。
步入后衙,相隔甚远就看见那笑得春风得意的范云舟,姜诚只觉得刺眼。
“姜大人,这几日你去哪里了?”
范云舟安然坐着,笑呵呵的,丝毫没有起身的打算,几个粮商掌柜不一样,见到姜诚身影,纷纷起身作揖,“见过姜大人。”
“范云舟,本官得罪你了吗?至于如此戏弄于我?”姜诚没有理会其他人,只是突然扬起双手,露出手臂张牙舞爪地喊了起来。
“奇怪,明明是你姜诚做了错事,为何怪罪我?”范云舟依然自顾自地从锅中夹菜吃,“寒月寺那近百条人命,可是要算你一份的,我就不懂了,你都做到通判了。怎么还会留下书信这么显眼的把柄?”
几个粮商行的掌柜彻底懵了,完全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往日威严不可测的通判大人,为何失态至此?
还有这范知县完全不将姜诚放在眼里,他们到底谁是上官?
还有那寒月寺大案,怎么又跟姜通判牵扯上了?
几个掌柜吞了吞口水,悄然站到一边默不作声,都清楚眼下的局面不是他们能掺和的。
“我不认!你说什么书信是我就是我?你是故意栽赃陷害!”
范云舟摇着头,又倒上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姜诚想要冲上来,却被紧紧跟随的士卒押住了双手。
“你吼那么大声做什么?又不是我来审你,劝你一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有什么隐瞒的,最好都老老实实交待。”
范云舟话音刚落,又一行人从大门外走来,并伴随着一声厉喝,“姜诚,尔知通判事,却暗地私铸铜钱、豢养盗匪,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可对得起陛下!”
为首之人身穿鱼鳞纹锦衣,说话声音中气十足,仿佛震得此间瓦砾都在震颤一般。
范云舟在太安时与此人有过一面之缘,正是那次上元夜,引他见圣的绣使镇抚使刘昶。
只是上一次刘昶的嗓门还比较尖细,如今不知怎的,竟多了许多阳刚之气。
看见此人身上的衣服,姜诚跌坐在地,手不听使唤地颤抖,同时喃喃细语,“我是冤枉的...”
刘昶手一挥,身后绣使走出,麻利地将姜诚头顶乌纱摘掉,并给他戴上漆黑的枷锁。
“范知县,多谢出手擒拿人犯,不知可否借县衙一用,咱家现在就要审他,”刘昶转头笑眯眯地看向范云舟。
“刘镇抚使随意,任何需要小县帮忙的地方,尽管说,”范云舟说着还往站在门外的赵汉明招了招手,“赵主簿,去将寒月寺、刘家村等一干人犯提出来,配合刘镇抚使审案。”
赵主簿刚回县衙没多久,哪见过这阵仗,听见知县大人吩咐,连忙低头哈腰地跑去做事了。
绣使接手姜诚,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走,看着刘昶一行人的背影,范云舟长长出了口气,这件事总算是结束了。
夹了一口菜叶子塞进嘴里,范云舟觉得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此刻还留在后衙的诸人,无一例外都将目光看向了范云舟的身影,有刚刚才回县衙的金县丞等吏员,还有粮商行的掌柜们,似乎都还没从刚刚发生的事情中回过神了。
突然之间,以前高高在上的姜通判,怎么就被范云舟办成阶下囚了呢?
范云舟抬起头来,看着众人,“都愣着干什么,绣使查案跟我们又没关系了,赶紧来吃菜,金县丞你去加把椅子过来。”
几个掌柜们如梦初醒,慌忙入座,接着又是一股凉意从背后生出。
好像刚刚范大人还问过他们跟姜诚的关系?
……
转眼又是几月过去,已然步入盛夏时节,过去几个月,范云舟基本上没什么闲下来的时候,几乎每天都在忙。
当时那姜通判仅仅被审讯了两日,就被绣使抓去太安,除了匪首熊初墨等人尚未伏法,围绕着寒月寺的一系列大案终于告一段落。
此案掀起的风波可远远没有停歇,溯宁知府周望舒被撤,连同大大小小三十多个吏员一起滚蛋。
范云舟这个查出一系列大案来的广原知县也在陇西出了一把风头,虽然姜诚是绣使来办的,但被办的地点可是在广原,一时间他在陇西官场可是时常被人提起。
对于范云舟来说,此事带给他的好处很直观,比如几大粮商很快就同意在广原县建粮食转运仓。
几个月下来,那个十字路口周围的树木已经被砍伐一空,连同深埋地下的树桩都被挖了个干净。
十字路口也有了正式名字,是范云舟亲自取的地名,叫做伏虎集。
现如今,伏虎集正在大兴土木,那里堆满了木料、石料,许多广原本地百姓在此做工,预计入冬前,其中一部分货栈就能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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