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煮茶(1 / 2)
阴雨绵绵的松阳驿,范云舟也算是故地重游,记得去年初来广原,进县城的头一夜便是在这里歇息的。
今日早上的松阳驿要热闹许多,里面挤满了从县城赶来的衙差。
在驿站后院廊桥上,炭炉上的茶壶滋滋作响,边上范云舟与赵诚相对而坐。
雨帘顺着瓦片从二人身侧落下,坠入一汪水潭之中,潭里时不时有乌黑鱼儿冒头。
赵诚放下茶杯,啧啧感叹起来:喜欢甜食,在太安时就不怎么喝茶,初来广原的时候,这银线也是硬着头皮喝过几次,没想到现在喝着喝着已经习惯了。”
“若不加野桂花,味苦似药,百户喝不下也是正常。”范云舟又为赵诚倒上一杯。
内廷绣使并非全是阉宦,大部分中下层都是完完整整地男人。
比如眼前的赵诚,浓眉大眼,留着八字胡,说是一位中年儒生也无违和之处。
说起来赵诚是他到现在为止,第三个与之打交道的内廷绣使。
第一个是当初还在江南道时,那个当时与张学士同下江南的绣使佥事周元忠,只是一番风波后,再也没听过他的消息。
第二个是到了太安,上元夜引他见陛下的绣使镇抚使刘昶,一面之缘,并不相熟。
第三个便是面前这个赵百户,百户在内廷之中品秩为正六品,级别并不高。
赵诚被委派至广原肯定是身负重任,这一点范云舟心知肚明,他没有打探的想法。
反正肯定不是冲着他来的。
“范鸣歧,你带着我来这住了这么多天,还没说是要做甚?”
“内廷绣使代陛下巡视天下,这溯宁发生的大小事情,我觉得很有必要让你也看看,”范云舟用手指轻轻捻碎手上的稞饼,然后洒到水潭里,引得鱼儿纷纷浮出水面来。
赵诚敏锐注意到了一点,范云舟说的是溯宁,而不是说的广原。
他自打来了广原,一直都在留意范云舟行事,从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范云舟勤勉有为,无论事大事小都无半点马虎,是个能做事的人。
也发现范云舟通过其身边幕僚崔彦,在调查某些案子,从他们小心翼翼的行事来看,这些案子应该牵扯颇深。
此次被特意叫上,兴师动众地来这荒郊野外的一住就是好些天,他猜测或许就与这些案子有关。
一阵细碎脚步声响起,扑通一声,一人被丢到范云舟面前。
蒋存孝笑嘻嘻道,“大人好计策,吩咐属下漏些假消息,果不其然,这驿站的人就迫不及待地想去通风报信了。”
说着还踹了地上那人一脚,“你小子跑得还挺快,追了快一里才撵上。”
“大人...大人,小的冤枉啊。”地上人连滚带爬地来到范云舟面前。
“嘘,”范云舟伸出手指示意此人噤声,“本官猜一猜,你莫非姓刘?”
地上那人先是一愣,然后带着哭腔又嚎了起来,“小人刘本河,真的是冤枉啊。”
我还没说何罪,你就喊冤?
范云舟摆摆手,“押下去关起来,看看能不能审出点东西,等到时候一起押回县衙。”
“属下遵命。”蒋存孝一把将刘本河提起来,临走前还不忘向范云舟问道,“大人怎么知道他姓刘?”
“瞎猜的。”
蒋存孝刚走,又有人小跑进来跪在范云舟身前,“下官管教不力,请大人恕罪。”
来人是马园,松阳驿的驿丞,当初见过面的。
“马驿丞,这个刘本河是怎么进的松阳驿?”
“大人,下官才来松阳驿两年,这刘本河已经在这里四五年了,据说是以前秦知县安排的。”
马园很委屈,身为驿丞频繁调动,下面人都不是他自己选的,但下面人要是坏了事,还得他来承担。
“起来吧,你的事以后再说,先去配合蒋存孝,把那刘本河审了。”
被安插到驿站,刘本河的目标无非就是来往公函、信件,如果铤而走险私拆公函,那便是是大罪,马园身为驿丞,责任跑不脱,现在也就指望着戴罪立功了。
这时,外面传来喧哗,范云舟听到熟悉的声音后,便站起身来,“赵百户,咱们去外面看看热闹。”
尉迟真一行人赶路几日,终于来到了松阳驿。
一路上风餐露宿,弄得身上又脏又臭,但尉迟真不仅没有抱怨,反而隐隐觉得有些兴奋。
自那夜在破庙打了一场后,他才开始真的喜欢上广原,要知道太平时节的,往日在太安哪有这么刺激的事情?
范云舟走出来,看见陈嗣业等人都整整齐齐没有缺胳膊少腿,悄悄悬着的心才彻底放松下来,目光转而看向另外一边。
被尉迟真他们俘虏的人,一个接一个被绑成一串,全部有气无力地蹲在地上。
“那姓杜的没事,衙门的人也只受了些轻伤,至于这群俘虏,活着的就这七个,还有六个死的都堆在板车上的。”
尉迟真丝毫没有作为范云舟属下该有的礼数,汇报的时候就翘着二郎腿坐在台阶上,提着一壶冷茶咕咚咕咚地往嘴里灌,“至于为什么死了六个,你得问陈嗣业。”
“小范哥,我也没想到,他们这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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