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检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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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堂之上一片寂静,目光都集中在了刘德昌身上,只要他脱掉上衣,今日事就能见分晓。

刘德昌脸上变得一片惨白,思绪万千,迟迟不敢将衣服撩起,转头看向刘延翁,可老人此刻双目紧闭,没有任何动作。

“怎么,要人帮你脱吗?”范云舟话音一落,几个衙差上前一步,齐齐看向了刘德昌。

自己脱总比被人扒掉要体面得多,刘德昌没有功名,连拒绝的理由都找不出来,只能老老实实地解开衣袍来。

他的动作很慢,每脱一件都仿佛要花费一整日功夫,不过范云舟很有耐心,不急不躁,等着他将上衣完全脱掉。

衣服终究是要全部褪下,刘德昌肚子上一条细长的疤痕展露在了众人眼中,缝合的痕迹清晰可见。

“大...大人...这是草民...”

啪,惊堂木拍下,范云舟大喝一声,“闭嘴。”

刘延翁眼皮一跳,没有任何言语,安静坐着,已经明了今日之局已经无力扭转。

刘德昌噤若寒蝉,眼神慌乱,明白了什么叫大势已去。

直到此刻,范云舟才将目光投向那些已经来公堂许久的酸枣巷街坊,“你们可是酸枣巷多年住户?”

这些人七嘴八舌,纷纷答是。

“那麻烦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这堂下跪着的刘德昌,是否就是六年前杀死潘丘的刘顺荣?”

“你们既然在酸枣巷生活多年,只管回答是与不是,不得模糊其词。”

放在一炷香前,他们或许会因为畏惧刘氏而说假话,但此时此刻,公堂上知县已经完全占据上风,大局已定的气势扑面而来,他们又如何敢作伪?

尤其是刚刚知县大人还提起过,在此案上作伪,最少也得判个流放。

这些人从刘德昌面前走过一圈,朝范云舟硬着头皮,终于指认刘德昌就是刘顺荣。

尘埃落定。

刘顺荣像失去所有体力一样,瘫坐在地上,低着脑袋,无人知晓他现在的心情。

“刘顺荣,可还有话说?”

刘顺荣蓦然抬头,跪着向前挪了几步,直到被两边的衙差拦下,“大人...草民认了,草民就是刘顺荣!”

“求大人不要怪罪草民妻子,是草民威胁她作伪证的!”刘顺荣痛哭流涕,对于自己的结局已经猜到了几分,临到尾想的还是自己的家人。

“刘顺荣,这事还未结束,你先别急着嚎,当初你是怎么逃脱斩刑的,这你可得交待清楚。”

斩刑是实实在在发生了的,那么当时替刘顺荣死去的人是谁也得查清楚,这一点范云舟认为很重要。

“咳咳,”刘延翁突然间咳嗽了一声,用意很明显,无非就是提醒刘顺荣不要说不该说的话。

到了现在,范云舟对刘延翁已无任何顾忌,面色一板怒斥道,“刘老丈,大雍律令七十八岁以上老人,犯除杀人、谋逆等诸大罪外,可勿论,因此今日本官不判你当堂作伪之罪,你且记得,这一切全仗太祖陛下仁德,你回去吧,以后勿要出来颠三倒四了。”

“来人,送刘老丈出衙。”

话毕,范云舟不再去看刘延翁一眼,他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要求验刘顺荣伤口,目的就是为了此刻,这次过后,刘延翁再也无法挺直腰杆站在他面前了。

刘延翁之前能在范云舟面前说话,完全靠得是他的年纪,但在范云舟看来,如此倚老卖老,就别怪他做局了。

在衙差的“搀扶”下,刘延翁被送出了县衙,这一次,拄着拐杖的刘氏族老,在诸多百姓眼里,那年迈的身躯如今又佝偻了几分。

回到公堂之上,范云舟语气平和,不急不缓,“刘顺荣,你还没有回答本官的问题。”

“是秦知县,草民当时求到族长那里,族长让秦知县帮忙,最后秦知县押草民去斩首的时候,途中把草民换走了。”

当刘顺荣开始交待,便如竹筒倒豆子般,什么都交待了出来,诸如替换他的是当时街上的疯子,叫阿材,身材与他相似,又蓬头垢面的,便让秦远林这一招得以成功。

“刘氏族长是谁?”

“大人,当年帮草民的是前任族长刘杰深,已经去世三年了。”

范云舟偏过头,低声与金县丞确认了一遍,又看向刘顺荣,“你妻子当堂作伪,依律当判流放,但本官并非不通人情,能否酌情免罪就要看你的表现了,你明白本官意思吗?”

刘顺荣摸爬滚打多年,又怎么会不明白范云舟的用意,甚至没有任何迟疑,立刻大声喊道,“草民如若举告他人罪行,大人能否减免草民妻子的罪。”

“那要看你举发的罪行够不够分量了,刘顺荣,你会写字吗?”

“会会会。”

范云舟点点头,崔彦从旁走出,端着一张小巧桌案摆在了刘顺荣面前。

“把你想举告的人、所犯之事都写在上面,写得详实一点,莫要写些捕风捉影的。”低声说完,崔彦起身站到了一边。

刘顺荣握着毛笔,沾弄上墨汁,几乎没有犹豫就开始写了起来,引得公堂上不少人朝他面前桌案偷瞄。

“几位酸枣巷的街坊,今日辛苦,你们且回吧,本官会安排捕快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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