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两岸凄凄惨(1 / 2)

加入书签

两日后的清晨,在济水与运河的交汇处不远的码头小镇,货船停靠了半日,米行伙计下船采买新鲜蔬菜,范云舟也下了船,送别了西行而去的珠茵。

半日后,货船重新出发,驶入济水大江。

济水的水流量远远超过大运河,为了让大运河南北通航更顺利,前人想到了非常好的办法。

大运河上下河口并非正对,而是在上下端各有两个河口,从北往南就从北岸西河口进入济水,然后顺流斜着到南面的东河口。

像范云舟此行从南往北,则是从南岸的西河口进入济水,再顺流斜着进入北岸的东河口,重新回到大运河之中。

又是数日,货船离开江南道地界。

一路上范云舟与陈嗣业凭栏垂钓,打发时间的同时,每日竟收获颇丰,鱼儿肥美,给北行途中三餐加了一道不错的菜。

这几日来,船上掌柜拿来墨宝,向范云舟讨字,他自然是不吝挥毫,将掌柜点名要的《明月几时有》写了一篇,拿着墨迹未干的掌柜喜滋滋地离去,又有许多船上伙计前来。

这些伙计们多是不识字的苦工,如今能与江南道解元同宿一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们大多是给家中小孩讨个名字,为此范云舟想了许多吉祥如意的名字出来,伙计们捧着宣纸,如获至宝般小心翼翼,解元老爷写的名字,那是有好兆头的。

随着越往北方,两岸景色变化越来越大,相比富庶的江南道,北面的淮南道就要差上几分,从沿岸百姓的衣着来看,要稍显破旧几分。

继续往北,进入河东道后,沿岸更是愈发荒凉起来,许多田土里杂草丛生,丝毫不见秋收季节的繁忙。

由此可见当年圣莲教在河东道祸乱留下的后遗症,如今依然没有恢复过来的迹象,当年四方乱战,百姓死的死,逃的逃,留下这些无人耕种的田土。

即使朝廷已经对河西、河东两道减免了赋税,但大多生活在这里的民户还是无力耕种太多,尤其是当年混乱,土地被地方豪族兼并严重,把原本适合种植粮食的良田都改种棉花,这让当地粮食更加不够,朝廷这些年一直在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但来到河东的官吏无一不是铩羽而归,并没有做出实质性的改变。

沿途两岸,范云舟看见了许多河东道百姓,大人们面有菜色,愁眉不展,孩童们穿着不合身的衣裳,光着脚丫在河边戏耍。

货船暂停在沿岸码头采买时蔬,范云舟走下船活动活动,立刻就有群小毛孩围了上来乞讨,见这些比自家小妹年纪还小的孩子,面黄肌瘦,头发乱糟糟,衣服脏兮兮,范云舟忍不住散了些铜板出去。

他心知肚明,这点小恩小惠对于这些孩子来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依然还有千千万万个孩子在挨饿,如今的他对这现状无能为力。

也就是在这一刻,一些种子开始在范云舟的心底萌芽,他开始认真思考起自己的抱负来。

对于他来说,科举入仕是为了有一天能洗刷生父母的不白之冤,如今面对一双双懵懂眼睛,他觉得自己未来或许可以做些事,改变些什么。

人生在世,不过短短数十载,总要留下一些东西。

解米的货船继续北行,离开河东道,然后转向西北进入河西道、洛水道,终于在十月初六抵达了京畿道。

货船在大运河的终点,也就是凤翔县靠岸,收拾好行李的范云舟与货船上诸人一一作别,带着陈嗣业一起走下船,第一次踏上了京畿道的土地。

坐了一个多月的船,现在脚踏实地的感觉反而让范云舟有些不适应,十月初的京畿地区,气温已经降得比较明显了,陈嗣业多穿了件褂子,范云舟加了件氅衣。

凤翔县距离太安还有六十多里,还是马车靠谱,从玉杭出发前,福王府遣人送来了一盒金锭,里面是满当当的二十两黄金,再加上临行前范渠章给的碎银子,现在的范云舟妥妥是个有钱人,便财大气粗地去车马行购置了一套马车。

京畿道围绕着大雍帝京太安城,靠近京城,自然也富庶了许多,这里城镇诸多,人口稠密,许多京中富贵人家都在京畿道置办有家业。

范云舟并未在凤翔县停留,而是直接乘坐马车驶上宽敞的官道,向着不远处的太安府进发。

与此同时,在通往太安的另外一条官道上,也有一辆华贵马车在朝着太安前进,马车中除了许多画卷外,还有一位二八碧玉的少女倚在车窗边,鼓起腮帮轻轻吹着窗口的帘幔。

少女身穿淡粉襦裙,外披浅蓝丝衫,头梳飞仙髻斜插碧玉簪子,更有一张芙蓉脸,肤白如新剥鲜菱,颊边梨涡微现,端是貌美绝代。

少女轻摇团扇,一双美目怔怔发神,不知是在思虑何事。

一只手儿伸到她面前轻轻摇晃,穿着绿裙的丫鬟掩嘴偷笑,“小姐,你这是又在想你的那个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了?”

说着绿裙丫鬟坐到少女对面,四目相对,继续打趣起来,“还是在想那位云中谁寄锦书来?”

绿裙丫鬟的一打岔,少女便从幻想中抽离出来,举着团扇轻轻拍打在丫鬟身上,“就你多嘴!”

“小竹,你来说说,为何一个少年郎能先写出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