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烈火中取栗(1 / 2)
范云舟运气好,没有受伤,坐在地上单纯是太累了,体力有些不支,特别是虎口位置都麻了。
他不得不感叹,陈嗣业就是个牲口,不仅没坐下来休息,还在满地的贼人里面找活口。
找到后就掰了贼人下巴,然后扒了他们的衣服捆起来丢到范云舟面前。
范云舟回头看了一眼躲在石桌下的少男少女,除了受到惊吓外都没受伤,心中便松了一口气。
“范解元,这次多亏有你相助。”福王已经包扎好了伤口,坐在亭中石凳上朝范云舟温和说道。
“应该的。”
“话说,这个猛士是何人?”作为武将出身,福王实在是忍不住向范云舟问起了陈嗣业的来历,方才的战斗,全靠陈嗣业压制住了众多贼人。
“这是学生发小,此次赴考随行的。”
福王啧啧感叹,如此猛将不上阵冲锋可惜了。
“奴婢救驾来迟,还请殿下降罪。”忽然有尖细声音响起,周元忠姗姗来迟。
亭中人朝周元忠看去,只见他身上满身血污,还受了不轻的伤。
“你是?”福王坐在亭中,俯视着周元忠。
“奴婢绣使指挥佥事,周元忠。”周元忠看了一眼亭中的少男少女,低下头的眼中显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但很快将这失望掩盖了过去。
范云舟揉动着发酸的手掌,看着跪在不远处的周元忠,感叹此人真不愧是擅长走钢丝的大师,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在场能推算出周元忠背后谋划的也就是一个半人,范云舟算一个,福王经提醒后可以算半个。
远处巡防营的士卒还在不断围杀,贼人们被分割蚕食,今日危局就此落幕。
转运使跟知府都急忙过来查看福王安危,却被福王打发走了,让他们去处理该处理的事情,该抓的抓,该救的救,该安抚的安抚。
福王站起身,走到周元忠身旁问道,“这玉杭府怎么就进了圣莲教贼人,还杀进了鹿鸣宴?”
“禀殿下,奴婢怀疑是上个月各县考生入府,这些贼人趁机混入府中,他们大多换上厢军甲衣或者是衙差衣物,厢军跟各衙衙差之间互不相识,贼人们混淆视听以此得逞。”
“具体有哪些人里应外合,贼人们平日藏身何处,这些待奴婢彻查之后,定会给殿下一个交待。”
拙政园里局势逐渐明朗,圣莲教余孽要么弃械投降,要么躺在血泊里,福王看着面前的满目疮痍,将怒火压抑下来,“周元忠,给你三天时间。”
低着头的周元忠眼睛里闪过一丝喜色,“奴婢遵命。”
举子与官吏的伤亡情况还不得而知,今夜突发的混乱总要有人负责,通常福王不会掺和进地方事务,但这次不一样,有人既然算计到了他头上,他断然不会无动于衷。
范云舟看向连廊的尽头,一群从池塘爬出来的乐女,缩在角落里茫然看着四处,她们与那些侍者一样,是今夜拙政园里最无足轻重的存在,没人在乎她们的死活。
“殿下,在下先行告退了。”范云舟走上前向福王告退。
“范解元,本王欠你个人情,有什么是本王能帮到你的尽管开口。”福王领兵多年,速来赏罚分明,对于救了他子女性命的人,他断不会吝啬的。
这个承诺并不简单,因为这是福王的承诺,他不是其他皇室宗亲能比的,尽管已经卸职远离京城,但他依然对当今陛下有着巨大影响力。
就连尚未离去的周元忠,都好奇范云舟会以此提出什么要求来。
范云舟微微一笑,“殿下,在下还真有一件事需要您帮忙?”
“说。”
“在下有个友人,在秦淮河兰香阁当乐女,不知可否向殿下讨个条子,让她去户司脱籍,自此免为良人。”
贱籍要想脱籍,难于登天,但对亲王来说,一句话的事情。
“就这?”福王哑然失笑,“是那与你约定在今夜补全《明月几时有》的那位?”
“是的,殿下。”
“好,如你所愿。”
“谢殿下。”
......
告别福王,范云舟先是去邓苍县令那里,录了一份今夜口供,随后带着陈嗣业跟珠茵一起离开了拙政园。
今夜的事情远没到结束的时候,贼人能换上衙差跟厢军的衣服,其中牵扯肯定很深,不知道这次多少人会被革职查办,尤其是还有周元忠这个摩拳擦掌准备将事情捅破天的人在,这段时间玉杭府中的大小官员都会在惴惴不安中度过。
范云舟坐在晃悠悠的马车里,里面还坐着陈嗣业与珠茵,外面驾车的是林知府安排的巡防营骑卒,好歹还是今科解元,出了今夜这事,派人保护是理所应当。
“这是什么?”珠茵皱着秀眉,手上拿着一封黄纸折子轻轻摇晃,歪头看着范云舟好奇问道。
“我知道你一直在担心什么,这条子是从福王那里讨来的,你明日拿去户司把籍脱了。”此时马车外就是巡防营的骑卒,范云舟不好说圣莲教的事,相信珠茵能明白他的意思。
自珠茵从范云舟那里得知她可能会被圣莲教余孽灭口的事情后,心底的不安就一直没有消失过,尽管这些时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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