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亭下赠宝剑(1 / 2)
炎炎日正午,灼灼火俱燃。
江南道七月的天气分外炎热,赶了小半日的路,正值晌午,范云舟的马车停了下来,马儿被解开缰绳拴到了河边饮水。
河边树荫下,范云舟与陈嗣业坐在青石板上,捧起清凉的河水洗了把脸,又脱掉靴子将双脚浸在了水里。
陈嗣业拿着帕子擦着颈脖,“小范哥,咱们怎么不走水路,县里码头就有客船,就是坐张老汉家那运桃的货船,也比这赶马车凉快。”
陈嗣业其实比范云舟年长五岁,不过他对范家三兄弟特别敬佩,这么多年一口一个小范哥喊下来,大家都习惯了。
“水路往北绕一大圈,从荟陵县到玉杭府,不耽搁也要一旬,咱们走陆路,一路就算歇歇停停,顶多七日差不多就能抵达了。”范云舟扇着风,跟陈嗣业解释了起来。
陈嗣业爬起来穿上鞋,在树荫下的马车里拿出一个铁壶来,“我看这边有个井,我去打些凉井水来,干饼子嚼着太干了。”
待到陈嗣业打完水回来,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不知从哪里飘来了一片乌云,遮住了阳光。
两人就着井水吃了些干饼,给马儿喂了些干草后,又重新上路出发了。
天气转阴是件好事,让马车提前走出了乡野小路,驶到了宽敞的官道上,上了官道就热闹起来了,恰逢今日荟陵县赶集,官道上行人倒是不少。
从十里八乡进城卖柴火的汉子,又或是清晨进城卖菜归来的农妇,范云舟坐在车里,一边啃着黄桃,一边津津有味地看书。
他看的倒不是与秋闱有关的经义,而是有些不务正业的志异怪谈小说,上面写的都是写书生、狐狸、鬼怪之类的离奇故事。
“小范哥!”在前面驾车的陈嗣业突然兴奋说道,“二范哥在前面。”
陈嗣业口中的二范哥,自然就是在县里监牢任职司狱的范诸和,有职司在身,通常是月底才回一次家。
范云舟合上小说放到一边,撩开马车门帘探出头去,果然看见前方竹亭里的范诸和,随即大声唤道,“二哥,你怎么在这?”
范诸和二十有七,穿着灰色常服,腰间挂着衙门配发的雁翎刀,朝着范云舟哈哈大笑,“昨天从京里来的大官去了一趟乡下,我猜定是去拜访父亲的,我估摸着三弟你也是这几日就要出发,今天得闲来这里一等,还真让你二哥我等到了。”
范云舟走下车,伸了伸懒腰,“二哥等候多时了吧,这些黄桃你拿去。”
范诸和接过布袋,拿起里面的黄桃在身上擦了擦,随后啃了起来,“嗯,甜。”
“出门前,阿娘还嘱咐我,说是遇到二哥你的话,告诉你一声,让你中秋带二嫂回家吃顿饭。”范云舟一边招呼陈嗣业给马喂些水,一边坐到了亭子里的石凳上。
“对了,今天赶集,二嫂布坊很忙吧?”
“还行,布坊又新招了两个伙计,忙得过来。”
范诸和伸手放在范云舟的肩上,捏了捏范云舟的肩膀,“不错,又壮实了些,比起县里那些酸腐书生要强。”
同时感慨万分,用手比划道,“初见你时,你就这么高,小不点一个,这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你就要远行赴考了,二哥祝你金榜题名。”
范云舟也拍了拍二哥宽厚肩膀,“谢二哥吉言,往后我不在家,家里就麻烦二哥多照顾下。”
“你这说的什么话,这都是为兄分内之事,”说话间范诸和,从亭中石桌上拿起一柄剑递了过来,“父亲肯定给你准备了银钱,那为兄就托县里的老铁匠打了一把剑送给你。”
范云舟接过剑来,有些略沉,剑柄缠着黑纱,握着十分有质感,轻轻拔剑出鞘,剑脊突出,剑刃雪白锋利,一看便是百炼钢反复捶打而成。
“二哥破费了。”
范诸和摆了摆手,“咱们兄弟不说这些,虽然你武艺有些稀松平常,但手上有家伙总比没有的好。”
对于二哥的贬低,范云舟无言以对,他自幼就不爱习武,更多时间都花在了读书写字上面,即使跟在兄长身边多年,也就是把身体锻炼得比较强壮,武艺上还真是稀松平常。
“二哥放心,我身边还有嗣业在。”
官道边,陈嗣业从马车后拿出一捆苜蓿草喂给马吃,给马儿梳着毛发,还在马耳边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范诸和见陈嗣业还是一副憨样,无奈摇头,“嗣业,你一路上可要保护好云舟。”
陈嗣业听见后,连忙抬起头来,“二范哥放心,我爹出发前都交待过了,定会护小范哥周全的。”
范诸和收回目光,看向了范云舟,“这天气越来越阴沉,保不齐要下大雨,就不要耽搁了,路上注意安全。”
“二哥保重。”范云舟郑重一礼,握着剑与范诸和道别,随后登上了马车。
马车走远,范云舟通过车窗回首望去,二哥依旧站在亭下静静看着这边。
......
江南夏日的雨,要么半天挤不出两滴,要么就是连绵不绝下个不停。
与范诸和分别一个时辰不到,天空便下起了瓢泼大雨,这一下就下了整整两日两夜,极大放慢了脚程。
晚上休息要么进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