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科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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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宁倏地扭头看向了温明若,面带诧异:“妹妹这话是何意?”

温明若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我记得家学里有个寒门书生?因文章写得好,得常先生赏识才能到徐家来听课的?”

她这样一提,徐宁就知她要说的是什么了。

果然,下一刻就听温明若压着声音又道:“前儿我无意间见他出现在昏昏廊桥下,原以为他是走错了,正打发了芒种去问一问,下一刻就见着四妹妹出现了。”

昏昏廊桥,是连接西院和东院的一坐桥,桥下种的是梅花,便取“小阁明窗半掩门,看书作睡正昏昏”的昏昏。

从家学到角门并不会经过昏昏廊桥,得绕路,何况还在内院,便是徐停徐慕也少往那边走的,何况孙远瞻一个外男。

“二人行为举止甚为亲密,倒不像是头天才认识的。”温明若怕叫人听见了去,声音仍旧压得低低的,“我原是担心认错了人,也没敢声张。只多留意了些,确认了那就是四妹妹后,才敢与你说的。”

温明若寄人篱下,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并不插手徐家姐妹间的纷争,从来都是作壁上观,只因徐宁帮她不少,所以同她走得近些,举手之劳的事情她也是能帮就帮的。

但面对其他大事,她从来都是一问摇头三不知。

如今却主动与徐宁说了这件事。

要么是心境发生了变化,知道徐家没了,她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外,要么就是她在替自己盘算什么。

徐宁更相信两者都有。

“四妹妹脾气虽比太太还要火爆,性子却是单纯的。”徐宁拧着眉,思索道,“又因父亲偏心,她没少受委屈。别人稍稍示好,露些温柔之色,便是连性命也愿意交给的对方的。”

温明若点点头:“我也担心这个。”

倘或孙远瞻真是个好的,就算出生寒门,将来有沈家提携,徐珠照样会过得好。

可偏偏孙远瞻不是。

他如今对徐珠好,是因她心思单纯好忽悠,外祖家又颇有势力,他若攀上了徐珠,将来仕途不说顺风顺水,必然也是高枕无忧的。

徐宁仍记得,她去了张家后没两年,就传来了徐珠与孙远瞻私奔的消息,沈氏怕她受委屈,只能妥协让她嫁到孙家去。

结果她不辞辛苦,同孙远瞻远赴广州,为了他的仕途,给当地豪绅们送礼将她嫁妆都掏空了。

最后孙远瞻却为了能娶上南安王的女儿,让徐珠自降身份为侧室。

徐珠被哄得团团转,尽管不乐意,到底是应了。

然而等南安王的女儿过门后,她真正的苦日子就来了。

南安王的女儿刁蛮任性,嚣张跋扈,一开始对徐珠的小打小闹,侮辱诋毁,以此试探孙远瞻,见孙远瞻并不管后,开始对徐珠动辄打骂,让她在太阳底下站规矩,还不许丫鬟婆子将她当主子伺候。

徐珠难以忍受折磨,对孙远瞻几次求救都被无视之后,她才想起来求助徐家和沈家。

沈氏听闻之后,当即杀去了广州。

可她到底还是晚了一步,等赶到孙家时,徐珠已经“病逝”了。

即便孙远瞻有心隐瞒,沈氏还是发现了徐珠身上的各种伤痕。

她痛恨不已,在孙家和南安王府大闹一通之后,威胁孙远瞻与徐珠和离,带了徐珠的骨灰和她的一儿一女回了京城。

不出两年,南安王府就被抄了家,孙远瞻没了依靠,贿赂广州豪绅的事情很快就被扒了出来,举家被流放黔南,路遇山匪,南安王的女儿不堪折磨,咬舌自尽了。

孙远瞻去了黔南没多久,就被人发现横尸街头,连个收尸的人也没有。

后来才被衙门的人用一张破席子一裹,丢去了乱葬岗。

*

上回偷闯家学时,徐宁就提醒过徐珠,孙远瞻并非良人,如今看来她是没听进去的。

可要徐珠彻底相信孙远瞻不是良人,就得让她亲眼看见孙远瞻攀附权贵不择手段的事。

说话间,一行人到了贡院外。

徐宁没着急下马车,悄悄将帘子掀起缝隙来,见不远处徐琅带了人正与陈伯礼说话。

陈伯礼趁人没注意,暗中拉了拉徐琅的衣袖。

徐琅以为他要说什么,便将耳朵凑了过去,谁知陈伯礼只是替她理了理鬓发。

然后在她错愕的目光之中,陈伯礼轻轻笑了起来,又在她肩头捏了捏,嘴唇嗫嚅,不知与徐琅说了什么。

徐琅就悄悄红了脸,且眼带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陈伯礼痴痴笑了一会儿,随后一收不舍,将徐琅双手重重一握,又与陈家其他人一拱手,转身进了贡院。

“妹妹来京城也有些时日了,至今也没出过徐家的门。”徐宁放下帘子,回头与温明若道,“明儿我们叫上四妹妹,一道去陈家可好?”

温明若不知她是何用意,但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轻轻点了头。

于是二人方下了马车,去与徐停徐慕道别。

沈氏交代了他二人一些话,就盯 着小厮们搬箱笼去了。

徐珠也胡乱说了些吉祥话,随后眼珠在人群中一转,瞧见了徐琅,立即招招手迎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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