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出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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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徐琅出阁。

阴了好几日的天,总算放晴了。

天仍是冷的,却因刀子似的风没了,一时又觉比往日里要暖和些。

墙角数枝腊梅悄悄开了,寒冬挡不住暗香浮动,争先恐后地往人鼻腔里钻,山茶花又不甘示弱,重瓣的花瓣层层叠叠,好似叫人用纸糊的一样,难以分辨真假,直叫人眼前一亮。

随处可见的“囍”字帖了满墙满院,红绸布也无风乱飞,要将喜气分给所有人似的,就连丫鬟小厮都打扮得比往常喜庆些。

徐宁早早起来,却没那个心思打扮。

只穿一件水红中衣,外面套一件皦玉绣红梅对襟棉衣,下面一件赤缇松鼠如意马面,又搭一件凝脂花鸟斗篷,随意挽了个发髻就往徐老太太院中去了。

请了安,她又叫了温明若,才往徐琅院里去。

温明若穿得比她还要素尽,葭菼的中衣配酂白长袄,用一件朱草马面加了些喜庆,发髻也随意,发饰是白海棠簪花,中间花蕊用红珍珠点缀,瞧着像九龙吐珠花,但又不尽相同,只不过是异曲同工。

倒是同温明若极其相配。

二人一路说着话,不一会儿就到了徐琅院里。

还没进门,就先听里面的人道:“……我统共就说你这么一两句,你就受不住。回头我去了陈家,你便是想听,我也不念叨你的!”

徐珠又哼道:“大姐姐这还没去陈家,又念在嘴上了,旁人听了还当大姐姐你多迫不及待似的。”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仆妇逗笑了一片,说到最后徐琅自己脸也红了,拿了簪花团扇将徐珠一指,扭开了脸去,只在铜镜里倒映出半张熟透的脸来。

“说什么呢,这样高兴?”徐宁替温明若打了帘子,让她先进去了。

崔妆忙招呼她们:“三姑娘和表姑娘来了,快来喝盏喜茶暖和暖和,讨个喜庆。”

徐宁和温明若各自接过茶来喝了一盏,才玩笑道:“哟,你们姑娘屋里暖和的很,蒸笼一样。那有的人啊,脸都要蒸熟了。回头陈家来了人,也别娶什么徐大姑娘了,娶个寿桃回去好了!”

温明若正要坐下,闻言笑得歪进了椅子里。

徐琅听得脸上挂不住,忙起身来,追着徐宁打:“你这丫头,好的不学,就跟人学些不稳重的,仔细我告了祖母,叫她打你!”

徐宁连忙一拱手,学着陈伯礼深深一拜,求饶道:“二奶奶,为夫知错了,且了饶了为夫这一回罢!”

屋里众人笑得越发放肆了,徐琅的脸比那桌上的苹果还红,越发不饶了徐宁,追着她一顿打。

闹了好一阵,才叫奶妈子劝下。

三人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闲话,徐琅穿好了嫁衣,戴好了凤冠。

徐琅与徐珠不同,虽都是嫡女,但为人聪慧,既有太太的爽直,又有徐由俭的谨慎,再加上又在徐老太太和沈老太太身边教养过,对内宅里的事情虽不曾亲自经手,也是耳濡目染的,便又多了些大家闺秀的沉稳内敛。

徐家大小姐的气质她拿捏得死死的,模样又生得好,平时就是只穿些素尽的衣裳,并不着妆,那也出挑得挑不出半点错来的。

如今穿上嫁衣,盘上长发,画上妆容,点翠凤冠戴于发间,桃花妆容鲜艳明亮,再用簪花团扇一挡,又多了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

那团扇是徐宁当初送她的新婚礼,上面的簪花都有考究,当时险些掏空了她的家底。

她以为徐琅会收起来,放在礼盒中吃灰,不成想她却在新婚这一日里用了。

“姑娘,时辰到了,该去拜别老爷、太太和老太太了。”崔妆在一旁提醒。

方才还满是笑声的屋子瞬间安静下来,徐珠红了眼,抓着徐琅的衣袖细细抽了抽鼻子:“大姐姐……”

徐琅勉强笑了笑:“我大喜日子的,你哭什么?我虽去了陈家,但你要闯了什么祸,我定还同从前一样骂你!”

说着,她自己眼也红了,但又怕泪水花了妆,忙将眼一顿眨。

“我走了,你要好好听父亲母亲的话,不可再像从前那样胡闹。也要多听你三姐姐的话,不可仗着她宠你,就拉着人胡作非为,连累他人。”徐琅拉着她的手,细声细语地交代。

徐珠哽咽一声,把眼泪憋回去:“我、我知道的。”

徐琅又走向徐宁,拉着她的手细细将她看了好一阵,才忽然道:“三妹妹,你是个聪明的,该比我更清楚,什么是过刚易折,慧极必伤。父亲对你我虽不如五妹妹,但他终究是父亲,万不可与他撕破脸皮。”

徐宁点头应下:“大姐姐提醒,妹妹记住了。”

徐琅又用力将她的手握了一握,小声道:“你自己要小心。”

说罢,她又松开了手,走过去拉住温明若,柔声笑道:“表妹到徐家的晚,我们相处的日子也短,没能好好与你说话,是我的遗憾。只借着今日提醒妹妹要注意保暖,天凉加衣,天热防暑。”

“妹妹知道的。”温明若扶着她的手,轻轻福了福身,“大姐姐保重。”

该交代的话都交代完了,三姐妹又陪着徐琅到了西岭园去。

徐老太太、徐由俭还有沈氏早早就在那里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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