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安排(1 / 2)
“秦家忽然出事,朝中人人自危,谁都不敢在明面上提及此事,”徐老太太道,“究竟是何原由,也无人敢深究……尤其是像我们这样的人家。”
宁国公府的老太爷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在先帝晚年时就交了权,连宁国公在朝中也只一个无关紧要的位置。
徐老太爷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就是明白得太晚,死前才给两个儿子安排退路。
至于陈家和沈家,那是当今的人,往后要走的路还长。
可裴家除去裴衍,徐家和秦家,那都是先帝的人。
徐老太太提醒到这个份上,徐由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瘫在椅子里,不知不觉间竟落了一身汗:“怎、怎会如此?”
徐老太太见他懂了,这才将话题重新转回常玄真身上:“常先生有身份,是大儒,停儿跟着他确实是能学着些从旁的先生那学不到的东西,能来徐家也是徐家的福气。只你有没有想过,如今的徐家并不能承受这样的福气。”
徐由俭下意识站了起来:“可如今人都来了,总不能撵他出去……”
老太太看了徐由俭一眼,然后头一偏,不说话了。
徐宁站在一旁,从她脸上瞧见了一些无语。
她想了想,上前对着徐由俭一欠身,替老太太回话道:“祖母的意思是,若常先生用得上徐家,徐家自不会推辞。至于每日登门的那些人,归根结底只是来打探常先生行迹的,父亲既不知先生行迹,又何须浪费口舌?”
徐由俭那作祟的虚荣心叫祖孙二人揭穿,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嗫嚅道:“儿子、儿子只是……”
徐老太太懒得听他狡辩,打断道:“在你看来,徐家难得这样热闹一回,是好事。可落在旁人眼里,只怕未必也如你这般想。”
徐由俭听了这话,那冷汗顺着额头就滑了下来。
他更是待不住了,急急忙忙就告退走了——走得太急,又因天黑路滑,险些在门口绊个跟斗。
幸好白露霜降眼疾手快,在他摔倒之前,把人搀住了。
屋里,徐老太太扶着徐宁的起身,往内室而去。
“你大姐姐配了陈家,将来徐家若是不行,那也还有沈家支持。”老太太拉着徐宁的手,忽然道,“你四妹妹也是,可你不同,你只有祖母。但祖母年纪大了,并不能护你多时。”
“张家裴家外面瞧着光鲜,可内里如何……只怕还不如徐家。”老太太压着声音,继续道,“我看得出来,张夫人并非是真心喜爱你,只怕提亲是另有打算。那裴衍也是,他站得越高,身旁越危险,祖母不想你涉险,只想你寻个自己喜欢的人,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徐宁一面听着,一面替她宽衣,伺候她洗漱:“祖母之前让白露给我送了信来,我就明白了祖母的意思。”
她把老太太脱下的衣裳搭在屏风上,白露和霜降就进了内室来。
三人一道服侍,老太太很快就在榻上躺下了。
徐宁这才又道:“祖母放心,张家我不去,裴家我也不高攀。裴公子要做什么事,我阻止不得,便避着些,没有交情,他也赖不着我的。”
徐老太太看着她,隔着昏黄的灯火,她能清楚地看见喜爱的孙女脸上的坚毅和冷静,并不见敷衍和奉承。
她本该安心,可不知为何,却又莫名觉得不踏实。
“夜深了,就别回去了,就与祖母睡。”老太太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在渝州时徐宁也没少跟老太太挤,回来后也挤过一两回,如今听她这样说,便也不推辞,简单洗漱一番,便在老太太身旁躺下了。
祖孙二人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方才各自歇下。
*
一夜无话,睁眼天明。
徐宁早早起来先穿戴整齐了,才去伺候老太太。
等到用早膳时,就听说徐由俭称病谢客了。
一时,门庭若市的晋国公府,再次“门前冷落鞍马稀”。
又过了些日子,家学的事情敲定了,原先的白清仪先生从三日一休变成了一日一休,他休息之日便由常玄真先生授课。
至于学生,除去原先就在徐家家学听课的徐停、徐慕、陈伯礼和沈家的一个哥儿外,常玄真还打算收两人。
那些世家公子们听闻此事后,几乎是挤破了头,每日都在徐家门口堵着,就为了见常先生一面。
可惜常先生并不在徐家。
有的人走投无路了,甚至还求到了沈氏那儿来。沈氏因得了老太太的话,并不敢胡乱答应,跟着徐由俭一起称病谢客了。
“我听沈家哥哥说,外头那些人为了能来徐家听常先生讲课,都打破了头。”徐珠一面理着线,一面道,“也不是真打,就是用文章骂人。今日你骂我是穷酸秀才,明日我便骂你是无知小儿。”
徐琅听了,笑得手抖,险些叫绣花针扎了指头:“那这些日子里,外面且不是多了好些锦绣文章?”
徐宁没出声,也在边上笑。
自打上次徐琅将话说开之后,她们姐妹三人就常常聚在一处帮她准备出嫁的事宜。
徐珠仍是傲,瞧不上庶出,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徐宁又愿意哄她,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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