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总算血性了一次（1 / 2）

柳皇后出自河东柳氏，父亲是两朝元老，当朝右相，母亲云氏亦出名门。

她贤淑大方，被先帝指婚入了东宫，册为太子妃。

后来圣人登机，太子妃为皇后。

当初的显赫家世，如今就是获罪的美玉。

圣人忌惮柳家一门，受了奸臣妖妃蛊惑。

柳家两位郎君尽数战死朔方，被鞑子割了头颅做酒壶。

柳相府里翻出了通敌的书信，柳后被废，于冷宫生下云凤楼后自焚。

“你眼前这位崔老。”

长公主指着崔老告诉锦小渔：“你不认得他，他是柳相同窗，嘉元二年的状元。”

“当时满朝请求处死柳相，只有崔老站出来，几度要求重审柳相一案。”

时隔经年，她还记得崔老一夜白头，在太极殿前瞌得头破血流。

一遍一遍呼喊着柳相无罪。

然后被愤懑的圣人下令，脱去官服官帽，贬到这姒水城。

“崔老当时几乎是以生命在劝戒。”

长公主说起那段往事，几欲落泪。

“我从没见过崔老对谁弯过脊梁，只一次，是给了我阿耶。”

“他说圣人一意孤行，不如先要老臣的命。”

崔老苦笑一番：“可惜没死成，柳十一黄泉路上，该怪我不信守承诺了。”

崔老接过长公主的话，继续说道：“你们外祖排行十一，我们都叫他柳十一。”

“太极殿触怒龙颜，他要将我罢官流放。”

“我心说不做就不做，辅佐这样昏聩的人，比杀了我还难受。”

“老子早就受够了，自行脱去官服官帽，将之狠狠坠地。”

“结果挨了几十个板子，丢出了殿外。”

“做这样的决定是不后悔的，我总算血性了一次。”

“柳十一是我一生的知己，救他不得，我也无颜再苟活。”

“不过阴差阳错，倒是在这里遇到云护卫，他为了保护殿下，娶了房妻子。”

崔老无奈一笑，和云凤楼，长公主请罪：“老朽上了年纪，难免啰嗦了些，还请殿下勿怪。”

圣人一意孤行，好友一家覆灭。

过河拆桥，狡兔死走狗烹。

这样的帝王，他为何还要效忠，不如就此隐退，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云凤楼道：“崔老何罪？没有你，宴回无今日之学识。”

故事回望，不过寥寥数语，但那都是柳家的血泪。

“你记住，嫁给了宴回，你就不是一般人。”

“若你因他的身份而生娇，便是惹了滔天大祸，谁也救不得你。”

长公主的敲打，锦小渔听懂了。

“殿下放心，我明白。”

长公主是在告诉自己，万一云凤楼的身份曝光，一定会卷入这场纷争，谁也逃不掉。

毕竟当今圣人，可不止云凤楼一个儿子。

从来皇权相争，最是残酷，成就一个帝王，需要千千万万的鲜血。

就好像当年为了营救柳相，御前进言，触怒圣人愤而辞官的崔老。

“阿姐，不是说好我做决定吗！”

云凤楼对长公主自作主张的做法有些不满。

“但我也没想到你什么都没告诉她。”

长公主柔了声音道：“你别怪阿姐，我只是习惯了。”

自小就在宫里长大，她学会了每走一步都要深思熟虑。

“好了不说这些了。”

长公主终究还是心疼这个小了十几岁的阿弟，她勉强挤出笑容问道：“外祖家祖祠就在这边，我来祭拜，顺便看看崔老，你们呢？”

云凤楼告诉她带云铮来拜夫子。

“是哪个？”

长公主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和毛毛玩耍的孩子。”

锦小渔从窗户边指了个方向告诉她。

“虽说云护卫忠心护主，阿昭郡主之身，千金之体，怎能和侍卫之子认叔侄？”

儿童嬉笑打闹声远远传来，长公主有些许不悦。

“自小养在一处的，有了感情，以后再说吧。”

云凤楼四两拨千斤把她的话顶了回去。

锦小渔也挺不喜欢这样时刻被人说教，就在一旁不吭声。

“既然你们有主意，我也就不多说了。”长公主也怕惹到云凤楼。

“我近日就要启程，本来想去看看你，不过在这里碰到，也算缘分了，封情。”

长公主把女官叫进来，吩咐她：“去将本宫备下的礼拿来。”

不一会封情去而复返，拿出份礼单呈到长公主面前。

“我不用看，直接交给王妃。”

封情收回礼单，转交给锦小渔。

“不用，真别这么客气。”

一下就实现了阶级跨越，锦小渔还搞不清状态，一个劲缩在云凤楼身边，拒绝了公主的好意。

“阿姐，你这是做什么？”

云凤楼把礼单推了回去。

看礼单的厚度，怕是有一堆的东西，流水似的摆进锦家院子，是怕不够显眼吧。

“我这次来，还有个目的，就是感谢六娘的。”

“要不是她先前收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