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笛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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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型监狱上面是监狱,下面是治病救人的医院。

彭殇很少上去。他刚下车,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子走过来,“长官。”

彭殇点点头,“伤员情况如何?”

龙淮安五官端正,身姿挺拔,活脱脱一个根正苗红的三好青年。

他停顿一秒,“需要您亲自去看看。”

彭殇想着是不是龙淮安久未诊治医术下降了。

看到病人的那一刹那,他眸子一紧。

面前病床上躺着一个全身僵硬的男人。

面色发紫,手指黢黑,仿佛扣了煤炭留下的残余。

呼吸时胸膛的起伏微弱。

恐怕在普通医生眼里,这就是具尸体。

“各项检查数据给我看看。”

彭殇转身离开,迈步推开了一间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很简单,甚至有些简陋。

他身上散发着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气息坐在其间。像是躺在普通石头里的古董珠宝。

突兀却又莫名和谐。

龙淮安递上各种数据文件片子,安静地离开。

跟着彭殇这些年,他多少了解彭殇的习惯。

彭殇垂眸凝神看着,几分钟后他把龙淮安喊进来,“十分钟后我们手术。”

龙淮安板正的五官有了些灵动,他重重点点头,脚步有些虚浮地离开。

他知道自己能从这次手术中学会很多。

十分钟后,彭殇进行全身消毒,穿好防护服,进了手术室。

**

沈曳月见彭殇走了,把手上的输液管一拔,起身走出去。

于意待在外面守着,见沈曳月出来着急忙慌站起来,“月姐,你要干嘛?”

“不干嘛,我去看看小姨。”

于意跑到沈曳月面前,张开双臂拦住沈曳月,说话磕磕巴巴,“叶姨、叶姨、她已经火葬了。”

沈曳月声音夹着碎寒冰往于意面前砸,“骨灰呢?”

于意咬着牙。

“你确定不说?”

于意在南县看过沈曳月揍人,给他留下来深刻的心理阴影。

那个时候他以为所有女生都和沈曳月一样。

整天嚷嚷着喜欢男的,没少挨于敬的巴掌。

于意脑子里天人交战,“埋在了鹭山。”

显然沈曳月的武力威胁占了上风。

“鹭山?”

沈曳月脸上流露出不解。

鹭山埋葬的都是对国家有贡献的功勋,叶如芝只是普通的平民百姓。

按理不应该葬在那里。

难道谁动了关系?

“带我去。”

沈曳月现在还开不了车,原因无他,驾照被吊销了。

她打开手机收到的第一条短信。

于意无可奈何,把沈曳月带去了鹭山。

鹭山位于京城西郊,传说这里曾是西晋皇家的葬墓群,有着无数传奇的传说。

鹭山被三山包围,流水环绕。

葱木林立,随风呼呼响,像是安息灵魂的安魂曲,又似歌颂英魂的赞歌。

于意带着沈曳月拾阶而上,只能听到于意脚步踩在石阶上的摩挲声。

还没到目的地,沈曳月看到了两人立在一座墓碑前,左边人正是于敬。

右边人沈曳月没见过。

穿着薄白长褂衫,银发染鬓,给人历尽沧桑的沉淀感。平淡,自信,由内而外散发着强大坚韧的力量。

于意踮着脚跑下去,说在下面等她。

她往上走,“老头子。”

沈曳月唤了一声。

等她走近,两人方才注意到她。

“你这臭丫头,走路没声儿?”

沈曳月耸肩,“你没经过我同意就把我小姨葬了我还没说什么,你倒是怪起我来了。”

沈曳月看了眼手上的针孔,已经没什么痕迹了。

“小姨说了她要回南县,过几天我会带她回去。”

于敬神情有一瞬间的古怪,被敛了下去,巧妙地转移话题,“月月,这位是徐州至老先生。长笛大师。”

沈曳月勾唇一笑,微微点头,“幸会。”

“小姑娘会吹笛子吗?有兴趣和我学学?”

京城多少人千方百计疏通人脉只为见徐州至一面,更别提成为徐州至的弟子了。

徐州至只收了三个弟子,第一个是已经成为国际大师的邹海,第二个是徐家自己人——徐羡予。

第三个没人知道是谁,传闻他天赋最高,但是徐老先生从未公开过。

沈曳月视线落在石碑上几秒,淡淡挪开,“徐老先生认识我小姨?”

徐州至怔怔,看向叶如芝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神采奕奕,笑得天真烂漫。

徐州至心念,如芝你说得对,她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徐州至抬头望向远处,眼神虚无,似是在回忆什么。

而后笑笑,声音很轻,“是故人。”

徐州至没打算把话题继续下去,“怎么样?跟我一起学笛子?”

“不了,徐老先生。我小姨生前从未提及过您。故人一词是否恰当已经无处证实。不过还是多谢您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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