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也会心花怒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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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木从床上爬起,摇摇晃晃地,就往山洞外走。他移开洞口那扇门,爬上梯子,穿过画柜,到了画室。

他神情有些迷糊,随意看了几幅画,就走出神霄宫,随着人群,在皇城里游荡。

却说石闲和孙喜,到相国寺附近横街,先去吃了面,再朝皇城东南,东角楼十字街来。在那里又往东,到潘楼街,在后街南侧一带巷中,寻到了做百戏的大小瓦子。

石闲一间间问去,终于找到了陈望说的,专做乔影戏的丁家。

原来石闲还在襄州时,接到陈望飞鸽传书,请他帮忙打听弟妹曾绮素的下落,就从丁家问起。

丁伯已经面容苍老。他现在不上台了,只在台侧掠阵。指望着几个徒儿,轮番献艺。

老客来了,他就上去招呼。这原是作艺班主的一般归宿,自不足道。

上午没有排班,丁伯闲不住,就站在屋侧,眯着老眼,看一排凳子是否齐直,时不时走去拨拉两下。

老艺人的眷念,就在这不经意之间,如云蒸雾绕般,在头顶,在指间,在凸出的关节上流淌。

石闲做过多年手艺,深知艺不离身,对丁伯充满敬重。孙喜朝丁伯施礼,倒把丁伯弄懵了。

石闲说:“二十年前,有一位曾娘子,舅舅是作傀儡戏的,曾在这里,识得老丈,并一位叫叶多诚的哥哥。喔,如今他应该是有年纪了。不知班主可还记得?烦请告知,叶多诚现在何地?”

丁伯面上一紧,陪笑说:“倒是有个曾小娘子,常来听戏,后来丢了。

开封府曾官人,怪到瓦子来,将我徒弟叶多诚抓去,逼着他交代曾娘子去处。

我也不晓得,他知道多少事,反正隔几天放出来时,肋骨折了两条,人倒还清醒。就对我说,没福气跟着师傅学艺了。

他用两条骨头,算是将艺交还了我。这话不假。我这行,好人还不一定能学出来。不要说受过重伤了。”

丁伯叹了口气,又说:“那曾小娘子,不知中了什么邪,一去影无踪,可害了不少人。

他舅舅,多好的作艺人啦。两只手灵活得像陀螺。嗓子一开,如黄莺谛谷,婉转多姿,变换着各种人物,千折又百转。

他暗地里,还不知要下多少苦功喔。毁啦,毁啦。

他最爱这外甥女,从小当珍宝一样捧着;突然不见了,舍不得,四处去找。一个作艺的,改在车船上下功夫了。

几年后追到了潭州,听说刚有了点眉目,就在那儿一病不起。遭罪喔。

曾娘子的母亲,被曾官人一通责怪,也没好到哪里去。详情我就不知了。

回头说叶多诚,从这里走后,伤心之极。他又做过几回小买卖,都不怎么顺利。有一回在街上碰见,黄皮刮瘦的,只剩了个人样。他叫了一声师傅,匆匆走了,从那以后,再也没见过。”

丁伯说完,等着石闲发问。石闲见问不出什么来,和孙喜一起,又回王家老店。

他看见甘木在街上晃着,便一把扯住,拉到店里去睡。

第二日,甘木很迟才起床,跟着石闲出门,到集市上转了一圈。那石闲还不知道,这侄子身体是自己的,意识却起了变化。

石闲逛到花市,又吟起了诗。

“西明寺中万人传,牡丹径夺百花仙;红花只晓献娇艳,多少嫩草死枝前。这一首诗,诗名叫做《无妄》。”

甘木顿时紧张了起来,这大宋朝,不是要靠作诗赚饭吃吧。他还在思索中,早市上的人群,呼啦一下,就把他和石闲冲散了。

甘木大惊,乖乖隆地咚,到河边走了一遭,竟没带钱。

不对,带来也没用啦。大家都用硬通货,现代纸币那玩意,当收藏品都没人要,只能早上起来应急。手机呢?也没带。算了,带过来垫桌腿吗?这里又没有网络。

甘木叹了口气,总算带过来一双手,两条腿。靠写字赚钱吧?人家都是童子功,写得也好。就算是繁体字,自己还有一大半不认识呢。

不知道哪里要苦力?麻袋包有没有五十斤一袋的?包子馒头,可不可以先赊账?

他正在胡思乱想之间,从远处走过来一个大嫂,甘木就上前去攀谈。他不知为何,竟能和大嫂说同一种话,想来是那铜钱的威力。

甘木完全没有经验,他不知道,但凡来东京寻亲的,专有一路,是为打秋风而来。

金军才撤了几个月,如今的东京,正是百业萧条。过小日子的人,并不想在此时招工。

到了近日落时分,甘木还是一无所获。他心情颇为低落,就信步溜达,慢慢走到了高头街附近。

甘在高头街旁边,一条整洁的小街上,见有一处宅邸,院门外并无任何挂饰,却是人来人往。

甘木一时好奇,也不懂避忌,就趴在院墙上,从藤萝的缝隙往里望,只见院中摆满红木餐台,众人围坐,显见得是大宴宾客。

从院门赶出来一个家丁。甘木跳下地来,远远地施礼,重回了街沿,迎着家丁走去。家丁见甘木落落大方,就闪过一边,放他过去了。

宴席上客人里,陆续有吃好了的,到街上来散步。有声气高的,坐到街沿上行道树旁,在那儿说:“圣人讲,遇事不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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