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但愿成人之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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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时,孙喜赶进屋子说:“我找甘木不见,就自己出去。刚才我遇到叫高武的,很是凶恶,变脸跟翻书似的。我们走后,他会对姑姑不利的。”

顾凌寒奇道:“高武他又在吓人了?不用管他。其实,有他在前山住,我还好过些。他鼻子可灵,眼力更好,只是他不听我的。不然,让他陪你们去东京,该有多好。”

孙喜听了,连连摆手说:“姑姑息怒,这折磨人的主意,你可千万别有,当我没说过!”

顾凌寒扑哧一笑,嗔道:“你可比甘木灵泛,多帮着他点,别误了正事。”

她拿出十五两银子来,特意给了孙喜。

孙喜有了银子,又是去都城,立即兴致高涨,连叠声地催促甘木启程。

甘木却十分不舍。顾姑姑这么难,还托人照应自己。她孤零零地在义庄,不知何日是个头?

甘木想了一阵,他突然对顾凌寒说:“姑姑,你借我一下纸笔,我有用。”

两人往桃源县城来,经过去梅山的山口,甘木说:“喜子,我们歇息吧。”

孙喜嚷道:“你是被梅合庄的鬼缠了吧?垂头丧气的,这才走多远?想当年,我孙喜一口气,从安化走到马埠,不兴喘气的。”

甘木被逗笑了,说:“吹牛!你才是个野鬼。一说上京,骨头缝里的劲都有了。小心那血跟着浪出来,浪尽了,就真成小鬼。”

孙喜就掐着自己肉,扮鬼脸嚎叫道:“光有肉没有血啊,下不去口喔;甘木细骨头喔,一吸血冲喉啊。”

他咬着白牙,作势便来抱甘木。

甘木一闪,孙喜便扑到坡上,将刚收的银子,全掉在沟里。孙喜转身又去抓甘木,闹成一团。

路边经过一个后生,好意提醒说:“别在官道上耍,看把钱弄没了。”

孙喜往腰中一摸,再往沟中看,便停了手,先栽赃说:“木头,你做的好事。还像个书生吗?”

甘木没有回答。那后生问道:“你们是去梅山?”

孙喜抢着问:“你要去梅山?去洢溪吗?”

后生答道:“我去梅山拜访亲友。洢溪也去的,只是要排在后头。”

孙喜还要追问,甘木上前深施一礼,说:“我是洢溪县学的生员,想托哥哥带一封信,给县学上舍的田仝。不知哥哥能帮忙吗?”

孙喜听到甘木提起田仝,如被蜂蜇,远远地走开了。

后生忙回礼,笑着说:“信又不是石头,如何不行?洢溪是要去玩的,信一定带到!”

甘木大喜,眼里竟涌上泪来,重新施礼道:“多谢哥哥,哥哥大富大贵!前程锦绣!”

那后生倒吃了一惊,谦让说:“它日若果有微成,都是借小哥吉言。”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甘木将信交给后生,目送他往梅山去了,才回头来找孙喜。

孙喜一边在那儿搔头,一边小心翼翼地问:“木头哥,我要是说个,你想不到的,给你听,你会不会笑我?”

甘木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答道:“不会!”

孙喜叹气说:“唉,笑也没法子啦。田仝那天生破落户,骑到我头上了。他姐姐,田洢芳,竟然被我父亲盯上。”

甘木眼睛睁得溜圆,可真笑不出来,字斟句酌地说:“孙叔这——,你说的,五月,多不过六个月,你弟弟妹妹要生了。他竟唱这么大一出,《出墙记》?!”

孙喜也听蒙了,吃惊地说:“木头,你是怎么想的?你搞错了。他是找田洢芳,给我做娘子。”

甘木说:“这样,田仝就成了你小舅子。是骑在你头上了。那也要有孩子啊,娘亲不过舅呢。”

两人狂笑着互相捶背,闹了好一阵子,才又背起包袱,往桃源去。

却说石闲受苏峙恒之托,骑了陈望牵来的黄骠马,从祁家湾起,沿路追赶甘木。

他是书生,也不会纵马飞奔,只是随了马走。过了沅水,到了桃源街头,已是第二日午后。

石闲将马寄在脚店里,就在沅水北岸的街道各处,打听甘木下落,直到夜深。

那时乡社在桃源,已成燎原之势。连官府职权,都很受限制。好像一场风暴初起时,不见狂风暴雨,但是乌云密布,势可摧城。

石闲回到脚店中,先去马槽,看了黄骠马吃草,才上房里。他正洗漱间,就听见隔壁,有人在低声争论。

其中有人说,只等秋冬之际,黄、淮之间麦熟,金军必然大举南下,再攻东京城。

届时,金军若是打赢,则大事可成。朝廷胜了,事情就暂时缓一缓,等待时机。

反正宋军孱弱,从朝廷派童贯去取幽燕,大败亏输,还要作假这件事;金国上下,就全看明白了。

恶狗总要咬人。南朝三千里江山,富丽繁华。金军窥伺在侧,是绝不会放松的。

另有人反驳说,金军在春天,已经来过东京城外,被老种相公打跑了。金军再来,还是没有后援,辎重粮草全靠抢,不利久战。

而我大宋有了教训,东京城里准备充分。大宋西军,只要回援迅速,必聚歼金军于城下。

金军统帅,都是有韬略的,此时断不敢冒险。

乡社要做大事,将遭荆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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