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无奈反目成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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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的油灯下落,又向人群逼近,那隆隆的竹筒声再次响起,官军们大骇,一哄而散,往来路没命地奔逃。

那油灯始终不紧不慢地跟着,只是没有了竹筒响。

旷野里可听得一个男子在唱歌,声音凄楚,闻之竟是无限伤感。

那歌唱道:

自腹生,呀呀语,回望亲人已作古。

小狗顽,仔猫虎,乳猪犹有母猪哺。

娘呀,匆匆离去又何苦!

莫不是,你早知,晚景凄凉无人主。

痴儿啊,不是你娘不顾,少时看得高龄妇,

晨起升灶为儿煮,米粮不足红薯辅;

忍饥难阻娇子哭,劳归无力将帚扶。

年渐长,求学去,少年挥手微笑出;

独木桥头眼滚珠,八仙桌上笑容无。

望星盼,对影呼,四年蹉跎把母辜。

再还乡,悔当初,落泪发愿将业举;

母心酸,恐无娶,老来再把先夫负;

夜半借钱求大户,膝软腰痛躬身鞠。

三年满,两袋虚,五载得钱集市遇;

母眼盲,闻声拒,跌落街头气吁吁;

莫欺瞎婆不识数,我自孤,只两女,

长女许给洞庭渔,次女掌柜潭州府,

渔女犹得半年归,商女无音不知处。

娘亲啊,既嫁邻人把儿抚,莫记旧刺自栽树;

父已去,知错心悔求团聚,休生分,只相顾。

世间事,苦作乐,前世冤家再世遇,观音不渡我自悟。

风云起,山岗卧,且作歌来悲离合,梦里娘亲归来速。

风催枕巾快自干,云来误我迟接雨。

苦也,苦也!

那歌唱到后面,男子悲不自已,竟是声声呜咽。

官军正逃跑之中,其中一人问道:“鬼会哭么?”

“易都头,会的。鬼哭狼嚎,最恐怖的了!”有人答道。

“不对!”那先问的人说:“我看别人哭,叫得越惨,越是耗神;

哭狠了能背过气去。那鬼最多就是个影子,晚上才出来,影子没有神气,怎么能哭得这么凶?

一定是个假鬼!或者,本来就没有什么山鬼,这家伙诓大伙玩呢。”

说完,他转身往回走。其他人停在原地,远远地看着易都头朝那灯火走去。

却说甘木在山腰,看那灯去得远了,就在地上扯了一大把草,把那装血的木桶壁擦干了,放在树林里;又将麻线收了,卷成一团,才跑下山脚来,沿路去找竹筒车。

那玩意儿是石闲做的,四边是铁架,中间并列有三条轴,轴内层是用的圆铁塞紧老竹,固定在铁架上,外层的竹子与内层有间隙,可以滚动,铁架上面铺着木板,能站人。

前面两角上各有一条绳,可控制方向,也可提起。

刚才石闲一手举灯,一手拖车,从山路上地势高的一头跑下,刚一停就将灯的吊线抛给甘木,自己在背光面退在后头,将官军看得真切,提起竹筒车就砸。

那油灯内部是带沿边的铁碗,和外围下部的铁皮贴合,外围上部是圆铁皮罩子,有多处打孔,提高它时点火是灯,降低时可以与铁碗闭合灭灯,能有效减少桐油溢出。

铁碗的沿边有孔,穿有小管,闭合时可穿出罩子对应小孔,提高时可以进风。

石闲做这油灯时,原是想着要对付普通的山风,灯光不灭。

甘木将竹筒车在草丛中藏好,回头看那关垸主带的军官。

前面有两人,各牵着一匹马走。中间的两人,依次在树上解开马缰绳,将它绑在前面战马的马鞍上。关垸主带人压阵,各骑一马守住山路狭窄处,不让马逃走。甘木不敢去招惹战马,又放不下心,岛主伯伯和志叔他们。就小跑上山,来查看动静。

山上地坪里,苏峙恒已经站起,杨总管上前,拍着他肩膀说:“童太师看得起你,回京后好好跟太师说。日后飞黄腾达了,还要带挈带挈兄弟才好。”

“我不回京。”苏峙恒冷冷地回答。

“你这是造反!”杨总管勃然大怒,喝道:“官家的御令也敢违抗!我可以立刻斩了你!”

“我当的是上皇的差。没有上级军令,我不能擅离!”

“上皇退位让给了太子!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现在太子成了官家,是大宋的当家人!来回几千里,难道我还要回京,找上皇另取一块金牌来吗?天无二日,不懂吗?”

那苏峙恒只是默不作声。

宫里内侍上前,在杨总管耳边尖声说道:“死要见尸!”

杨总管面色凝重,脱去外面锦衣,对苏峙恒说:“你既然违抗御令,我也只好领教一下你的棒法了。”

身后两个军士抬上来一支大枪,那杨总管身形一晃,右手从旁边军官腰间抽出单刀,左手抓住枪杆,刀一挥,已将长枪尾砍去一截,

回身夺枪在手,顺便把刀递还了原主。

他这一动,竟如脱兔般快捷。苏峙恒看了,心中也是凛然,右手握稳了手中棒,屏气静候。

那棒长约五尺,取自山间油茶树,极是坚硬。棒的一头,有两个铁箍,嵌入棒中,与棍面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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