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断案抽丝剥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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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庄东家是个明事理的,他说:“庚六——,就是庚七,前晚同这娘子,住在我酒店里。我喝酒时,他凑上来了。说他要去梅山洢溪那边,做木材生意。问我能不能入股?

他很能说,我有点动心,又怕他一去不复返,就问他拿什么做抵?他就说,让他妹子,先住在酒店,等他回来。

我看庚七这妹子,长的俊极了,像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就相信了他,入了五百两银子的股。

谁知昨天下午,他兄妹二人突然上街去了。我等了一夜,今天才找到莱升客店来。

我一把年纪,要这娘子也——,不是,怎么说,这娘子跟了我也不值。她只要告诉我,庚七去了哪儿就行。我自有办法,收拾那撮鸟!”

刘继命点了点头,说:“庄东家也是熟人了。放心,我有数!土兵!搬凳子给庄东家坐!山里的,利索点!”

卢员外还在那儿搔头,说:“城里的先讲,我听一听。等下捡重要的讲。”

不等刘继命表态,薛掌柜小跑上前,说:“官人,我的事简单。前面的,同卖肉的是一样。庚五,喔,庚六,啊,庚七,确定是庚七。

他要了我三百两聘礼,说五天后送他妹子过门。后来,我说是来家里做妾。他又要了我五十两。

官人,我亏的银子最多,却排在最后,我冤死了!这小娘子,她就是我的。屠户的二百两,我赔!庄东家的五百两,我帮他找人。

还有一个?山里的,你自认倒霉吧!跑到城里来抢娘子,你也配!我呸!屠户,揍他!”

刘继命使了个眼色,一个土兵上前踢了他一脚,倒提着去了旁边。

“山里的,到你了。别磨叽。”刘继命放低了声音。

卢员外说:“庚思,庚帖的庚,思虑周全的思。是他本名。我认识他父亲,取名时我在场。他爱动脑筋,可也不成器。

庚思爱上了赌博,靠着小聪明,只在赌场混饭吃。直到碰上了老赌客,栽了一个大跟斗。

这小娘子是庚思远亲的女儿。庚思嘴皮子利索,她被说到心里活泛了,跟到城里来,想过上等人的生活。

我是受他父亲请托,带她回去的。有委托书,里正的证明,和渡娘子的出生帖为证。”

那卢员外果然不失信,铁木上架锯子,一句(锯)是一句(锯)。

刘巡检看了三件证物,叫了渡娘子来询问,一一对证,件件都是真的。

他大为赞赏,说:“看看,这就是一丝不苟,言之有物。卢员外,渡娘子你带走,我派四个土兵护送。其他人,都散了。

巡检司即刻追查庚四下落,找到赃银,再发还事主。

就叫他庚四,四五六七的四,他在客店登记簿自己写的。这四体不勤的玩意儿,就别埋汰思字了。”

刘继命审完,见大家都没意见,先回了巡检司交差。

第二日,他接到报案,杂货店的薛掌柜死在床上,脖子上中了一刀,当场毙命。凶手是从后窗爬上来的,杀人后,开了前门,趁着夜色,消失得无影无踪。

刘继命等仵作验完尸,自己上前看了一眼,那薛掌柜睁着眼睛,似乎在说:“屠户,揍他!”

刘继命出门一想,这事情还得从头捋起。当务之急,应当先找到庚四。

他带着四个精壮土兵,收拾了包裹,立即赶往梅山洢溪两岸,寻访庚四的下落。

却说刘巡检在审案时,辰州签厅推官季粤,在一旁听着,不由暗暗吃惊。

这庚四真是绝了。全部人都以为他在欺负弱小,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在寻找一桩生意的受主。

他故意在闹市制造事端,将众人眼光,不动声色地引向目标。

难怪那少年怒极了,无缘无故受辱,还有口难言。不管换成谁,都不会甘心的。

等大家散了,卢员外便结清了房钱,和他的两个伴当一起,带着渡娘子起行。

季粤冷冷地盯着卢员外的背影,不出一声。

走出一箭之地,渡娘子突然回顾,目光搜寻了一圈,停留在季粤脸上,轻轻地摇了摇头。

卢员外的伴当说:“走吧,路这么远。以后还是能来辰州玩的。又不急这一天。”

渡娘子走到看不见了,季粤来衙门后堂找苏知州,将名帖还给了他。苏知州说:“怎么会在你手里?”

季粤说:“知州官人,以后这种破事,做之前能不能先使个眼色?

这要是被刘巡检当场查获,以他的精明,还不得从渡娘子口中,问个一清二楚。

事情要闹大了,我们都得卷铺盖回东京!

你赔我银子。我把自己的名帖,当作你的撕了。不然那渡娘子,还等着我还回去呢。”

季粤把他到莱升客店后,那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知州。苏知州听得直咂舌。

季粤说:“老苏,我太累了。为你着想,要让我更好的卖命,放十天假!有银子就打发二十两,没有我回房里拿去。”

苏知州苦笑着说:“假可以放。可娘子正在气头上,我不敢回去。私房钱是拿不出来了。

我可以打欠条,你就说是公事欠的,找不到账房,先让你嫂子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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