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方家大宅的男人女人们（1 / 3）

到了家里天已经彻底黑了，大人们在堂屋里吃着饭，正中坐着的是方立的爷爷。

方先宝据说年轻时不着调，在外面养女人，几个月不回家一次。家里老婆孩子一大堆没人管，后来老婆因病饿而死，不久老太爷、太奶也先后去了，方先宝这才回了家料理后事。

等到了家看到自己的六个孩子瘦骨嶙峋，老二老三十来岁了，还光着屁股因为一口吃的扭打在一起，几个小的昏迷在床上，突然仰天痛哭，良心发现，这才安下心来，过起了日子。

爷爷左手边坐的是大伯，呆滞着眼神，盯着吃食，口水流了一地，却不敢伸手，只有爷爷把东西放到他的碗里时才露出傻傻的笑，然后大口吃起来。

大伯本来是个不错的活把式，干活有一套，人高马大的，随了方家的基因。可惜看着唬人的身材，胆子却小了些。

那年，村里来了三个土匪，到了村里便挨家通知，“大青山的十殿阎罗来收粮，每家一百斤……”。

然后有一家因为交不出那么多粮，家里的男人便被土匪砍掉了一条胳膊。说来巧了，那被土匪扔出去的胳膊，自己飞着飞着转了个弯便掉到了方立大伯的怀里。

这诡谲的一幕直接吓得方立的大伯便不正常了，后来就时好时坏的了，好的时候和正常人无异，坏了的时候大小便失禁，什么都不知道了。但大多数时候还是不傻不奸的闷闷的只知道干活，也不说话。

爷爷右手边的是二伯父，低着头吃着分给自己的菜团子，然后喝上一口野菜汤，吃的那叫一个香甜，非常满足的模样。

二伯一直是家里农活的主力，被外人称作方三亩，据说他一个人一天能开三亩的地，顶三个壮劳力用，才有了这个绰号。

看面相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农民，憨厚老实，只是偶尔转动一下的眼眸透露出一丝奸猾。

妇人们这时候都伺候在侧，负责端菜盛汤。每日的粗粮都是早上爷爷分发下来的，定量的，是按照下一季粮食能够入仓时间计算着来的。

男人们吃完，有剩余的，妇人们才能带着孩子分上一口，就着野菜汤便算做一顿饭了。

吃过晚饭还是饿着的，孩子们早早就被赶回自己屋中。有几次方立看到二伯母在屋里偷偷给他家的三个孩子分菜团子呢，馋人得很。

方立没有进堂屋，反正也分不到几口吃食，便直接去了自己家的西厢房。

方家大院正房是五间，中间是堂屋，左右各是两间正房和耳房，东西各有四间厢房，厨房和柴房在门房两侧的倒座房里，农家只有一道大门，不分内外的。

东侧的正房和耳房是爷爷和三伯母一家，西侧的正房和耳房是二伯母一家，东厢房住着大伯母一家。

原来东厢房这边还有三伯母一家，但是自从三伯徒役去了之后，便长住到了正房里。当然在外面说起，还是住在东厢房的。

西厢房便是方立一家的屋子了，本来还住着方立的五叔和六叔，两人被征召走后，回来的是战死的消息，空出来了几间房。

虽然方家只有方立的父亲读了书，还开着工钱，但是因为并不受宠，而且二伯母说是小叔子读书花了太多家里的钱，也没有任何的优待的。

农家都是好的年景时起的房，虽然是好的年景，但是也不是很富裕，泥砖草顶，门窗都是最差的木板，也没请木匠来做，伐木制作都是自己动手，多年之后变形腐朽，并不严实，聊胜于无。

方立躺到了床上，抱着弟弟，弟弟很快就睡着了。四周一片寂静，方立又开始琢磨起穿越这件事来，可是左想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木门吱嘎一声开了，那个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妇人进来了，悉悉索索的脱去外衣，上了床。屋里两张床是挨着的，成L形相连，方立便趴在床头把准备好的几个鸟蛋递了过去。

“额，阿……，母亲，你吃。”方立努力伸着手，把鸟蛋递到这个母亲的嘴边。

这一世方立的母亲姓柳，娘家住的也是不远，就在隔壁的邓家村，邓家村邓是第一大姓，柳姓人家也占了一小半。外公家都是务农的，与柳家家主一支离得较近，在村中虽然并不突出，也能算是中上等，反正比方家日子要好过些，多了几亩薄田。

柳氏做姑娘的时候也是一把干活的好手，屋里屋外拿得起放得下，十里八村也算好的了，因此便在择偶上有些挑剔，误了年岁，最后不得已嫁了个还算说的过去的读书人。

嫁过来时柳氏是颇有一些嫁妆的，可是架不住方家太穷，小家都没有体己钱，这么多年又先后有了方立和方策，她那些嫁妆已经基本上都搭出去了。

“立儿，你留着白天和弟弟吃吧，母亲不饿，你身体可好些了？”方柳氏并未接鸟蛋，见大儿子没睡，便关心起来。

借着月光方柳氏伸手摸了摸方立的额头，心里稍稍有些疑虑。方立、方策两个孩子，平时方立属于那种没心没肺、贪玩好动、挨打没够的。如果今天是方策拿着吃食和母亲分享，还算正常，换做方立……，这孩子以前可从来不曾有过这种贴心的时候。

“我没事了，午后，我还带着弟弟去找了吃食了呢。我们都吃了，这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