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周澈,再见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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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澈再见到林溪时,是在两日后的葬礼上。

沈万宗并没有来,林溪的身边只跟着沈宴清,正厅内,也只有三三两两少数不认识的人进出,林溪站在门前,一一打着招呼。

林溪没有化妆,头发整齐的向后挽着一个低马尾,穿着一件长长的黑色风衣,胳膊上挂着对比鲜明的白色孝布。

沈宴清同样是一身黑色西装,陪在林溪身边,轻轻揽着她的肩膀。

阿楠和周澈一起进了门,林溪看他的眼神,空洞凄然,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

倒是沈宴清看见周澈,一改往日的针对,有些无奈的小声问:“方便说几句话吗?”

赵天明带着公司里的几个熟人来了,见到林溪得空,才上前低声说:“林溪,春展的事,我代去妻子跟你道歉。辞职的事,你能不能再考虑一下,只要你回来,马上可以开始工作。”

“赵总……”林溪无力抬眸,“我今天,不想讨论工作的事。”

“好。”赵天明自知理亏,他也不好再多说。

整个葬礼进行了一上午,从林溪接到骨灰盒,再到她将骨灰送去墓地,全程竟异常的平静,没有掉一滴眼泪。

天上飘着毛毛细雨,阿楠撑着黑色的伞站在她身边。

林溪拢了拢衣摆,蹲下去将一大束花放在林母的墓碑前,伸手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和刻着的每一个字,指尖颤抖,可眼眶却干涩的没有一滴泪。

“溪溪……”阿楠伸手去扶林溪,她想劝林溪别难过,可又觉得这样的说辞是最可笑的。

没人比她更知道,沈万宗当年抛弃她们母子,林溪和妈妈相依为命,吃了多少的苦,为了供林溪读最好的学校,林母一个人就要打四份工,没日没夜的工作,才攒了这一身的病。

如今日子刚好一点,她还没来得及享福,林溪更没来得及报答,她就这么撒手人寰了,要让林溪不难过,怎么可能呢?

“这里没人,想哭就哭吧,别把自己憋坏了,你这样我很担心,。”阿楠哀声劝着。

可林溪只是平淡的说道:“阿楠,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阴云低垂,细雨落在林溪的身上,她好像浑然不知,只是这样静静的站在墓碑前。

周澈在不远处看着她,黑色的风衣被掀起衣角,发丝凌乱的拂动,耳边的珍珠耳坠在风中晃动着,一如她那单薄孤独,摇摇欲坠的身子,有一种凄绝的美,好像全世界都与她无关了。

沈宴清告诉周澈,从出事到现在,林溪一滴眼泪也没掉,他实在担心这样下去,林溪的精神会有什么问题,让周澈想个办法叫她哭出来。

周澈听完觉得有些讽刺,原来自己唯一存在的意义,就是让林溪掉眼泪。

头顶悄然覆过一把黑压压的伞,林溪侧目过去,看见周澈撑着伞,站在她的身边。

“你恨我吗?”周澈动了动唇,往前走了两步,与林溪并肩站着。

林溪扯了下嘴角,口气淡然:“沈宴清让你来的吧?”

周澈默认了,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还能说些什么。

“周澈……”林溪转身凝视着周澈,目光切切。

“怎么了?”周澈也侧身看向林溪。

“我能抱抱你吗?”林溪红透的眸子里,好像绽开了一朵脆弱又无助的花,令周澈的心狠狠的抽动了一下,甚至忘了点头。

林溪也不管他有没有答应,尽然抬手环住了周澈的腰,紧紧抱着他,贴近怀里,感受他的每一缕气息,和每一丝温度。

“周澈,再见了。”林溪语气微凉,辛酸里也带着释然。

周澈凝在这,好像有一根细小的刺,在心尖上兀然划了一下,不明显,甚至转瞬即逝,但那种细微的痛楚,却在身体里迅速的蔓延开,让人从头到脚都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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