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可还喜欢唱曲儿(1 / 2)
若易地而处,恐怕他连犹豫都不会有罢。
想到那夜沈容听了他的话之后在他耳边的痛心难过,玉奴只觉格外讽刺。
可笑他还想尽办法在二人当中左右逢源,原来人家才是穿一条裤子的亲兄弟。
玉奴不想在沈容面前丢脸,在失态前起身告辞:“多谢大人告知。今日的话我不会对第三人提起,看在今日这番话的份上,咱们过往的恩怨一笔勾销,日后各自珍重就是了。”
“且慢!”
沈容再次拉住了玉奴,这次抓的是手,他又恢复成了先前那副不怎么正经的样子,瞧着玉奴笑。
“我费这么多口舌,可不是为了和小娘子一笔勾销啊。”
玉奴甩了一下没甩开,他心绪不佳,说出的话便格外难听。
“大人心中所想我心知肚明,我大可以把话说明白了,我不是娼儿,不会和你们这些男子在一起,大人这样儿的,更是不可能。无论你出言提醒我是打的什么算盘,我都记大人一份好,现在放开我,你我二人都体体面面的,岂不好?”
闻言,沈容的笑慢慢消失了。
许是因为常年泡在诏狱中,沈容即便生得好,周身却时时缭绕着一股血腥森
寒之气,叫人看了便胆寒。
在玉奴面前时因不欲使他害怕,沈容便刻意收敛着,此时没了笑意的遮掩,他浓俨的眼角便似毒蝎的尾针,显出冰冷的锋利。
玉奴不经意间瞥见了,被吓得绊了下,紧紧捏住了身后的桌角。
他自悔失言,有些怕沈容发疯,犹豫着要不要叫羽寺过来。
他心念刚一动,沈容便发觉了。
他加重了手上的カ道,声线还算平稳:“我这样儿的?我是什么样儿的?楚荆霜、羽寺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们不能、不愿给你的,我也能想办法为你寻来。为何他们可以,我不可以,只因为我是宦官吗?”
“……”玉奴默然良久,才道,“不全是。既然大人这样说,我也有个问题一直想问大人一一那夜我们不过初见,大人究竟为何要强迫我,不屈不挠至今日,只因为我的容貌吗?”
沈容注视着他殊丽的容颜,抬起一只手隔空描摹了一会儿,轻轻说:“容貌吗?我不知……我只是想问一问,小娘子,你如今还喜欢唱曲儿吗?”
沈容已离去良久,玉奴还怔怔地坐在亭中,回想他走前的话。
“初见时唐突小娘子,沈某
追悔莫及。今日的话无凭无据,小娘子不信也是情理之中。我今日前来本无意让小娘子平添烦恼,只是解困之法恐怕小娘子眼下也听不进去。待小娘子回府之后,沈某自会差人奉上锦囊,若小娘子愿意一试,事成后,只盼能小娘子再给沈某一个机会,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解困之法………玉奴轻嗤一声,他真正的困境并非只是一座王府,而是他自己的无能。
在一帮各怀鬼胎又手握权柄的男人当中,他如幼童般毫无还手之力,想反抗这个,便必得求助于那个,所谓借力打力,说到底还是屈居人下,仰人鼻息。
他也想自强,可楚荆霜将他视作棋子,针对寒王的棋子罢了,又怎会坐视他壮大羽翼?
当初的睡鸦是什么下场,他到如今都不敢问。
沈容兴许愿意助他,但受困于朝局,只怕也是有心无力。
沈容权倾朝野,哪里能明白困住他的是什么呢?
那句云里雾里的“可还喜欢唱曲儿”,也叫玉奴耿耿于怀。
他想到先前楚荆霜曾失口说出沈容与他有青梅竹马之情,不由得思忖道,难不成自己果真曾与沈容相识,只是后来忘了?
这
也说不通啊。
若非穷得日子过不下去,或是因获罪被籍没,谁会将自己的孩子送去当太监呢?
他长在官宦之家,按理说不会和这样的人家有往来,更何况沈容又生得那般模样,他决计不可能忘得一干二净。
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玉奴饮尽残茶,起身去寻在外头守着的羽寺。
他还没忘自个儿是来参加宴会的,独自在亭子里枯坐着有什么意思,好容易出来热闹热闹,那些个烦心事且押后再议罢。
况且,方才惊鸿一瞥,他好像在人群中瞧见了自己那个耀武扬威的庙院少爷范昭。
看他那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奴颜婢膝的寒酸样子,玉奴愉悦地想,这可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内室。
端淑长公主摘下了耳铛,斜倚在玫瑰椅中闭着双目,微扬起脸好让婢女将捣碎了的草药敷在眼睛上。
当年御王和驸马皆是盛年战死,长公主伤心欲绝,日夜垂泪不休,生生将一双剪水双瞳哭坏了。
数名御医全力医治才保长公主的双目不致失明,却也落下了病根,光太亮太暗都不舒服,也不能劳累。
今日正午时分在观心亭设宴,虽垂了绡纱
,无奈时候太长,长公主的旧疾到底还是发作了。
婢女洛儿瞧着心疼得紧,忍不住抱怨道:“安和公主之事固然要紧,您也不苦陪他们几个小辈在亭子里说那么久的话。”
冰凉的草药散发着苦涩刺鼻的味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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