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做贼心虚(1 / 1)
玉娆来到了丛云王府。
本也不是真心的,可是王爷能够收留她,实在是天大的好事。
她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那日沈容的说辞。
此刻,玉娆正站在丛云王府的石碑前看着字字句句的王府规矩和父子训。
从正厅出来的楚荆霜见状笑叹道,“为人子,对父亲的话奉为圭桌,天地君亲师!按理说,本王既是你的君,又比你年长,玉娆必定事事也会听本王的吧?想来是个再好不过的学生了。既然这样,以后在王府的任何事情不如都由本王亲自来教导如何?正巧今日将此前诸多事宜回了父皇,接下来一段日子本王便该在府里养伤,长日无聊,正好借此打发时光。”
什么父训,不过是他扯的大旗,好掩饰自己对楚荆霜的疏远和畏惧,孰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来人家府上不是做客,办事还要
人家亲自来教,玉娆心里明白自己识相的话就该立刻谢恩,但对楚荆霜的忌惮还是催使着她结结巴巴地开口道。
“这……奴家怎好打扰殿下养伤?殿下既指了一些丫鬟给奴家,由他们教想必也够了…….”
“那些丫鬟侍卫左不过敏于行但讷于言,让他们几个做事容易,教导人恐怕不在行。”
楚荆霜轻轻挑了挑眉,“怎么,在玉娆心里难道本王还比不上他们?”
玉娆强扯出个笑,“自然不是。殿下亲自教导,奴家不胜荣幸。”
她心里哀叹一声,每次扯谎都没有好下场。“人而无信,不知其可”,圣人之言果然有道理啊。
“玉娆姑娘?玉娆姑娘?”一道轻柔的女声将玉娆从昏沉的梦境中拽了出来。
她在云朵一般绵软的被褥中挣扎着睁开了眼,看到一名桃粉色罗衫的婢女正将床
帐挂起。
玉娆有些回不过味儿来,直愣愣地盯着她心想,彩云什么时候变样儿了?
丫鬟被她看得有些莫名其妙,轻声细语的问道,“玉娆姑娘,该起了呢。”
玉娆在苗院时虽早起惯了可每每晨起皆不能立时清醒,还总是要木呆呆的好一会儿,今日也是如此。她又躺着缓了缓才回神,想到自己如今是在丛云王府上,眼前的丫鬟也不是那个仗势欺人的彩云,而是昨日褚容璋指给他的桂旗。
昨日玉娆陪着楚荆霜用罢了午膳就被放了回来,只说是老师体谅弟子辛苦,今日オ开课。
玉娆垂头丧气地回了缣风院,一直冥思苦想如何不经意间向楚荆霜证明自己与逆党无干,结果到入睡都未能想出一个法子。
自古便是莫须有的罪名容易捏造,只要找,总有指鹿为马的证据,可若是反过来,想剖
明自己的清白,那真比登天还难。
玉娆想到此,不免又沮丧了起来。
那日沈容猛地告诉她真相时,她刚从沈容手中逃脱,正是心神不稳之际,吓得要命,只把沈容当作了地狱罗刹。
如今再细细想来,实在是很没道理。
兴许是因为救楚荆霜终归居心不良,才总是存了几分做贼心虚罢。
若说旁的,还有一桩,便是她虽与楚荆霜相处不久,但觉他仿佛那朱雀池中的日月光,磊落至极,因此才会在乍见到佛像背后的阴暗时如此恐惧。
老天开眼给了她楚荆霜这个登天梯,难道就因为一个跟她毫不相干的罪名,就要把到了眼前的荣华富贵拱手相送吗?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
桂旗不知她的毛病,见这位锦玉似的小娘子不回话,只不错眼地盯着天花板的脸瞧,叫人不知如何是好。
她素日的能干都抛到了一边,竟也愣着不说话了。
玉娆自己也是满腹的心事,没发觉桂旗的异常,她回过神来便掀开被子,赤脚踩在脚踏上,问:“什么时辰了?”
“啊?”桂旗顿了一下,才磕磕巴巴回道,“回姑娘的话,已时了。”
“已时?!”玉娆提高了声音,“怎么不早些叫奴家呢?”
第一天上任便迟到,楚荆霜心里怎么打量她?
桂旗有些委屈,“辰时殿下打发人来问了,听说姑娘未醒,便嘱咐了不让叫,请姑娘好好歇息,若是巳时过还未醒,才将姑娘叫起来,否则白日睡太久,夜里不好睡,是以奴婢才这时将姑娘叫起来。奴婢伺候不周,请姑娘恕罪。”
玉娆心绪微乱,喃喃道,“这是……殿下交代的?”
自母亲去世后,再没有人关心过她何时睡,何时醒,累不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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