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两个乡巴佬（1 / 2）

玉兰河边，酒家茶馆里一阵阵传来欢声笑语，河水缓缓流动，波光粼粼的河面映照着灯光，如仙境一般。

正是桨声灯影，秋池二三曲，画舫八九艘。

一艘并不多引人注目的画舫上，只有一个歌女坐在船头轻抚琵琶，一曲《玉兰曲》唱得人骨酥肉麻。

此时刚好灯影刚过，画舫处于两灯交界的黑暗中，一个人影轻轻落在画舫上，如一片落叶悄无声息。

“十四奶奶。”那人影单膝跪地，对着舫中道。

“如何了？”舫中传来何忧冷清清的声音。

那人影正要回答，却防范地往正在弹唱的歌女看了一眼。

那歌女坐着不动，兀自继续唱着，舫中传来何忧的声音：“不妨事。”

“小金豆已经结识了白明枫，还有宰相郭琼英的孙女郭佳子。”

“嗯。”何忧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满意的笑。

“店中这几日生意火爆，已经惊动了白家二老爷和老太爷。”

“好。”

“新进了一批梨花锦和垂丝海棠，还在等您过目。”那人影继续道。

“哦？比白家的金丝缎如何？”

“远胜之。两种料子都是青梅会最好的织娘织造的，不管是品相还是质地，都是金丝缎不能比的。况且，这几年金丝缎的品质在下降，白家老太爷年老体衰，二老爷白长森似乎无心经营。”人影答道。

何忧在舫中默默一笑，道：“钱掌柜既然这么说，那就不必我过目了，择日你上架就行。”

“还是请您过目一下，您还得做几件成衣，我看就用新品比较好。”

“好。”

“属下告退。”说完，那人影正准备走。

“梨花锦，改名叫玉兰锦吧。”舫中传来何忧的声音。

“是。”说完，那人影没入黑暗，跟来时一样轻轻地飘走了。

此时歌女还在低声吟唱，舫中的何忧微微闭上眼睛，稍稍向后仰着脖子，半倚半靠地倚在椅子上。那画舫顶端是镂空的星空图案，蒙了一层青灰色布匹，月光透过镂空图案照进来。

从舫中向外看去，真如置身苍茫星空之下，使人恍然。

伴着歌女的弹奏，她纤细的指尖在小几上轻轻敲击，嘴上轻轻念道：“君知否，玉兰香火，夜半才收。扬都游，扬都愁，千古尽风流。”念完，黑暗中她又嘴角上扬，竟是一抹苦笑。

夫子庙东街集市，三个年轻人叽叽喳喳地一路吃一路玩，不觉已到了亥时。

不知怎么的，三人走着走着，已走到城西头一条同样繁华的街市上。突然，小金豆停下脚步，道：“我到家了，你们要不要进去玩玩？”

白明枫抬头一看，左边绿柳点心铺，右边岳阳客栈，中间一家崭新的店面，门头上大红的牌匾写上金字：“布花商事”。

门口排着长队，一个个艳丽多姿的女子正等着进店中，引颈往店中望去。那从店中走出来的女子手里抱着一匹匹花色各异的布料，脸上无不洋溢着炫耀的笑容，引得排队的女子一阵羡慕。

有的夫人太太不便下轿子，就差丫鬟小厮前去排队，轿子停在路边等候。

再往店中望去，里面真可谓是门庭若市，人头攒动。

白明枫讶异道：“布花商事？你家是卖什么的？”

“废话，当然是卖布的！”小金豆骄傲地答道。

“卖布？哈哈哈，这不是太巧了，失心疯家里也是卖布的。”郭佳子抢道。

她看看那店面，不禁问道：“咦，你家生意怎么这么好？我可从来没见白家布庄生意这么好过！”

“那当然，我家的绫罗绸缎，在中原可是无人能敌。就是西域来的金丝缎，在我家随便挑一种，也能打它个措手不及。”小金豆毫不谦虚地炫耀。

白明枫一听这话，脸都气白了，道：“真是吹牛不打草稿，金丝缎在扬都是我家专营，还从没听说哪里有什么布匹能胜过金丝缎！”

白明枫在揽月台下被这小丫头压过一头，现在难道自己家的明星产品都要被压一头，他一脸的不服气。他低低地念道：“不行，非得进去看看，我就不信我白明枫比不过她！”

这话却没逃过郭佳子的耳朵，只听郭佳子笑道：“咦，说的是金丝缎，怎么成了你白明枫比不比得过人家了？”

白明枫脸上一红，板着脸走上台阶去了。

可是，他刚要跨过门槛，却收回脚步，道：“不对啊，左边绿柳点心铺，右边岳阳客栈，这里原来不是一座废居吗？”

“对啊，我家买下来了。”

小金豆发现白明枫脸上明显的不自在，问：“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以前每次经过这里，我母亲都会不舒服，还不让我到西街这边。”

郭佳子却不管这么多，径直往店内走去。

店铺内，郭佳子惊得张大嘴巴，她身为宰相之孙，竟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绸缎。那些买布的女人，一个个展开绸缎往身上比样子，绸缎的色泽反着灯光，竟照得女人们个个如仙子。郭佳子口中喃喃道：“天哪，我在宫中都没见过这么美的景象！”

白明枫也看呆了，频频点头。他从小在布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