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疤爷(2 / 2)
一条黄土路,直走到一间破黄土屋后面。
他在屋后挖了个坑,把娘子埋了,又跪在地上一直哭到天黑。
等到男子起身时,双腿早已麻木,眼睛也看不清黑暗的周遭。
突然,男子惊呼一声,揉了揉眼睛,这才看到不远处月光下一个修长的身影。那人头上戴着一顶宽边帽,帽子上围着一层黑纱。
男子认出这正是白天救自己的女侠,走过去。
一阵风吹过,男子隐约看见月光下女子脸上有一道疤痕,使她的皮肤更显得白皙。
“你打算去哪里?”何忧问道。
“我无处可去了。”
“军中还有人认得你吗?”
“除了今天逃跑的那三个人,应该没人认识我。同村的人,今天上战场明天就死,谁还认得我?”男子无奈地笑笑。
“那好,你以后跟着我。”
“我?”男子一时愣了愣神,继而反应过来,立刻单膝下跪,道:“属下一定肝脑涂地!”
何忧微微抬头,在风中道:“疤爷,以后,你就是我们青梅会的人。”
深夜,马铺门外传来敲门声。
何忧扔给店家一锭银子,扫了一眼,便相中了一匹棕色的马。她眼神看向疤爷,示意他“这匹马是你的了。”
两匹马驮着两个沉默的人。
疤爷策马向前,靠近何忧,问道:“我们去哪里?”
“你不是说,那三个人认得你吗?”
“是。”
“去杀了他们。”
疤爷愕然。马行的很快,风撩起何忧脸上的面纱。此刻她表情冰冷,那道疤痕竟像一把利剑,沾着血。
在一处峡谷,两人翻身下马,把马藏进林子。何忧一飞身不见了,疤爷也藏了起来。
“嘚嘚嘚”马蹄声传来,三匹马,马上三个壮汉。三人昏昏沉沉早已困顿,但担惊受怕,始终东张西望。
天空已经现出一抹鱼肚白,但到了峡谷深处,突然黑了。
三个壮汉屏气凝神,渐渐适应了黑暗。为了壮胆,一个壮汉开口道:“他妈的,明天再来捉那个火疤佬!”
“还捉什么捉?为了一个奴隶兵死了一个兄弟,回去还不知怎么跟老大交代,亏本的买卖不做了!”
“说的也......”“是”字还没出口,一道白光闪过,此人头颅已经落地,身子从马上倒下去,“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不好!”另外两个人“当啷”一声抽出腰间大刀,停住马,转着圈防范四周。
“什么人?速速现......”一个“身”字还未出口,向刚才那人一样,头颅落地。第三人哪还敢问,躬身跳下马就要钻进密林,可惜胸口突然一阵剧痛,一道飞剑从后背穿过前胸,他已仰面倒在地上。
在断气前一秒,看见旁边的大石上立着一个修长的身影,正是白天杀了首领的那个女人。
此时黎明已尽,第一抹阳光照在何忧身后,竟像是给黑影镶了一个金边。
藤历二十年,夏夜,和风裹月,海承府一片祥和,夜市热闹。
烟柳巷尽头的酒家却门可罗雀,店中只有三两个汉子,散落地坐着,不说话也不喝酒,倒不像是客人。
店家似也不急,干脆把门板只留了一道,自己去后厢房睡觉了。
此时,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两个婆子打扮的胖妇女走入店中,一个壮汉立刻站起拦住二人去路,问:“海承可独醉?”其中一个妇女忙道:“扬都有茶金骏眉。”
那汉子点点头,示意妇女去最里面那张桌子。
那桌子后面坐着一个瘦削的汉子,驼着背,像一根拐杖。角落里没有光线,那人抬起头来,一张满布火疤的脸让人看了心惊。
那妇女却丝毫不害怕,两人一东一北在桌边坐下来。
那丑汉子不说话,其中一个妇女道:“货备齐了?”
“齐了。”那丑汉子答。
“十个?”
“十二个。”
“哦?”
“王老板说老客户,送两个。”
“品质?”
“上乘。”
“所言非虚?”
“你可以检验。”
“不会有什么......”
“放心,全是大晋运来的,放出去都找不着路。”
“好。”
说着,那一直没说话的妇人从袖口中掏出一卷银票,放在桌上,道:“这是定钱,剩下的验完货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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