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雍王(一)(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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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的那段日子,夜里魇症发作睡不着时,她也总是像这样去把睡自己隔壁的项羽吵起来,闹着要学大人们赏月喝酒。两个孩子就坐在旷野月下,无话不说。

“跟我们一起回江东罢。”项羽冷不丁道。

楚意转头看了他一会儿,笑道,“西楚新都在彭城,不在江东。再说了,你不就是为了气我,才故意把我夫君封在关中么?”

“你哪有这么大的面子。雍王的分封是亚父再三与我强调,必须要你夫君留在关中的。”项羽一本正经地说道,“可你不一样,你是我妻妹,是我楚人,你为楚国在秦地辛苦蛰伏了这么多年,也该衣锦还乡了。”

楚意打了个哈欠,“少跟我说场面话,我要是跟你们回去,到时候拿我挟持我夫君,欺负他,宰割他,转过头又拿他要挟我,困着我,锁着我。与其处处受制他人,名存实亡地活着,我倒宁愿就在雍地舒舒服服当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雍王细君。”

他道:“说了这么多,还不是舍不得你那个冷冰冰的闷葫芦夫君。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都替你兄姊寒心。”

“我是真舍不得他。”楚意好不容易露出了几分正儿八经的神情,“他只有我一个了。”

他憋了半天,道,“就你一个妾了?”

“去你的!”楚意绷不住笑着直捶他,“你就别再这跟我罗嗦这些了,我已经打算好了,既然跟定了人家,江东不回也罢。您有时间在这劝我,还不如赶快回去,替我兄长物色物色,让他赶紧替我和我阿姊添个嫂子。不然你看谁家会像我家这样,两个妹妹都嫁出去了,做大哥的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明明是你死乞白赖将我拽出

来,现在反过来赶我回去啦?你这丫头,从小到大都这么不讲良心,前几日你把小爷骂得狗血淋头的账,小爷还没跟你算呢!”项羽佯怒笑道。

“那是你该。”楚意朝他揉了揉眼睛,早困得睁不开眼,起身要走“行了,我要跟你说的,都说完了,你可以退下了。”

“没上没下的,活该挨你兄长那么多年骂!”项羽从后面追了她几步,亲自将她送回了胡亥的营帐前。

分别前,楚意目送他走远的背影,临时起意,大声叫住他,“阿籍!”见他回过头,忽然又把准备好的话咽了回去,“趁早给我添个小侄儿!”

项羽遥遥回敬她一句,“彼此彼此!”

他们这下算是彻底结了这几日的心结,重归于好,楚意心中畅快不已。然而她正悠然自得伸着懒腰,准备掀帘进去,身后就传来一阵暖意,一转头正好撞进了胡亥精瘦的胸口。

“公子……”楚意一抬眼迎上他黑着的俊脸,后怕地缩了缩脖子。

他道,“子时已过。”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她嘴硬道,话音未落就被他当着夜巡卫兵的面,像扛米扛面一般拦腰扛在肩上,吓得她差点失声叫起来,“公…公子……你这是做甚么……”

“如他所愿,送他个侄儿。”

项羽有句话没说错,胡亥的的确确是个小气鬼。

日月更迭,临行的号角吹响,久驻鸿门的楚军终于一分为二,在骊山脚下惜别。朝霞漫山泼洒,浮动在风中的大楚旌旗上。终于到了最后时刻,虞妙意不舍地看着面前的楚意,握着她的手始终不肯放。

虞子期默了半晌,却发觉许多话到了嘴边又不像他能说出口的,还是只干巴巴地对楚意道,“好好护着太阿剑与悬明镜,我们这就走了。”

其实对于胡亥将他们的传国之宝作为随身佩剑这件事,虞子期一直很耿耿于怀。楚意蔫坏地笑了一下,“亏得兄长提醒,我都快忘了这回事了。放心罢,得镜剑者得天下的谶语早已不攻自破,没人再会打这两件凡物的主意了。”

一切仿佛就该在此终结,即便最终还是有分离,有不圆满,亦是各有各的归属。

“那……珍重。”楚意先松开了阿姊的手,婷婷站在看着她长大的兄姊跟前,合袖弯腰谦谦一拜。

好似一场大梦,曾经那个古灵精怪

的刁蛮丫头,抬起头时已经长成了娉婷清贵的他人之妇。就此与他们相拥别过,转身往她人生的下一个方向大步而去。

楚意看着勒马于不远处的胡亥,燕离和伯兮前几日就同公羊溪和幸儿一起先往废丘打点。弥离罗着急想看在废丘的新家,一大早就求着霍天信带她先走,胡亥想着行军再慢也不过一天的脚程,中途也不见得能出他和楚意应付不来的岔子,便准了他们先行一步,自己和楚意慢悠悠过去。

“下个月幸儿就该有半岁了,之前是在军中,所以满月酒、百日宴都未为她摆,我想着何不把热闹都留给那时候,也让她高兴高兴。”她的口吻里有藏不住的期待。

“半岁小儿能知道甚么?”胡亥却对那个只要一哭起来就能把她从自己身边抢走的奶娃娃并没有太多好感。

楚意争取道,“即使是平民百姓家,也要给孩子办满月酒百日宴的呀,总不能就这么亏待自家孩子了吧?”

“自家孩子?”胡亥斜了她一眼,嘴上忍不住又嘟囔了一句,“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楚意深长地呼吸了一口初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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