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杀机(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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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将计就计,即是楚意胡亥对外称是争执了一场,胡亥装作与她置气拽着子高出宫,住到了子高府中。而楚意从此称病不出,也概不会客,让云婵将光明台的门严防死守,连只苍蝇都不放进来。

如此相安无事地过了一个月,正当楚意以为赵荇再没后招时,葳蕤台那边出乎意料地有了动静。

“有孕?”楚意看着镜中自己和静说的倒影,震惊之余,差点笑了起来,“谁给她诊的脉?”

静说替她端来新换的汤药,忧虑道,“还不是上回那个刘太医,现下崔太医几位老人都在外救治疫毒,剩下的几个都还年轻,经事不多,就这个姓刘的稍微有点资历。大家各个奉承巴结的,可我瞧着不像个本分人,手脚,手脚也不大老实。”

“不老实,怎么个不老实法?”楚意惊诧地回头,来不及接过她手里的药碗就紧张地拉过她左看右看,“他要是同你毛手毛脚或者出言轻挑,你就来跟我说,我马上就和云婵过去将他手筋脚筋都给挑了。”

“我一向是不拔尖冒头的,所以从没叫他留心,只不过有些心思多的姑娘自然要耐着这层恶心了。”静说笑容里有浅浅的得意,重新把温热的汤药塞回楚意手里,“快别跟我推来推去的了,这里面重新给你添置的药都是我捎信儿问过崔太医之后才给你敖的,专补气血,祛寒暖身的,不许偷奸耍滑,一口都不能剩。”

“你就放心吧,我这些日子都按时按量地在喝呢,至于效果,难道你没觉着我这腰都粗了两圈么?”楚意捏着鼻子一口喝了个干净,苦皱了一张小脸,“这可比从前的苦多了。”

“你现在有胡亥公子惯着宠着,嘴也越发刁了,受不得苦了。”静说笑嘻嘻地打趣她,俯身收了茶碗时又正经了口气,“不过,既然胡亥

公子从未在葳蕤台留宿,那赵女公子的这肚子又是哪里来的呢,如果是假的,她就不怕公子回宫,将她的谎话戳穿么?”

“公子眼下,回不来。”楚意见她露了疑色,耐心地又故弄玄虚了一句,“后日,是甚么日子?”

静说掰着手指头一数,“小,小满大祭?”

楚意点了个孺子可教的头,“这回小满大祭,为着疫毒之难,陛下十分重视,宫里宫外都做足了准备。昨夜公子捎信回来,陛下已命诸公子今日就提前去下畤里祝祷,要一直在那儿待到大祭结束后两日方可罢休。估摸着这个时辰,他们都已经到渭水边了。”

静说不安地跺跺脚,“那可怎生是好,要是赵女公子此刻借着这个假肚子来光明台闹甚么,胡亥公子不在,谁护得了你呀?”

“其实我挺好奇,她那个肚子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楚意笑得轻松如常。

“胡亥公子从未与她**,怎么可能是真的。除非……”静说说着说着,就被自己的猜测吓得心惊肉跳起来,“除非……她与别人……这,这不可能呀,她不是号称对胡亥公子情深似海,非他不可么?”

“人心易变,世事难料。我只是想将事情看得周全谨慎些,也好让公子在外头行事,没有后顾之忧。”楚意正了正脸色,不再说笑,“我记得咱们入宫,教习姑母在验身时都会给新人们在手臂上烙一枚守宫砂。这东西,太医署能找到么?”

静说明了了她的意思,笑得十拿九稳,“若是虞姬如夫人要,变我也得给你变出来呀。”

“也别怪我多心,赵女公子一介外嫁妇人,身边总是带着个年纪相仿的男子就罢了,有些时候竟比跟她自己的陪嫁丫头还要亲信。”楚意低声和她说了心底藏着的话,“我倒是不敢怀疑人家姑娘对我家公子的

真情,但怎么也得防着个万一。”

静说好好看了她一会儿,终于绷不住笑出了声,“行了行了,瞧你说的正儿八经,不知道的还要真要把你这堆子没边没际的话当真了。”

楚意也跟着爽快地露了狡黠的神色,眼睛笑如弯月,“那还不得怪你,知道我是说嘴玩呢,还真就顺着我一起胡说了?”

静说气不过地在她脸上拧了一把,“也就只有你,都这节骨眼儿上了还有心思说笑呢。”说着,就要收拾了药罐出去,“等胡亥公子回来,我可得想个法子同他说说,可不能再这么惯着你的性子了,还是从前那个懂收敛,知进退的楚意好。”

“我也觉得从前那个沉稳内敛的静说比现在这个总笑话人的好。”楚意不服气地轻声和她还嘴。

静说朝她皱了皱鼻子,就端着瓦罐药碗走了。楚意却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其实从前在闺中时,她本是飞扬骄横惯了的,比之现在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刚入宫那一年,只是她一下子从高处重重跌下来,几乎粉身碎骨的痛教会了她慎行慎言,不得不藏尽一身锋芒和娇狂,小心甚微地过宫里的日子。

不过她打量着来日方长,有很多话可以等到风平浪静之后,她们小姊妹间再来并头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也不迟,算是乐雎的那一份。

光明台的高阁是个好地方,楚意与云婵登临其上,推开窗就能将**殿及附近几处宫室尽收眼底。她所望之处,此刻门庭若市,进进出出的仆妇手中抱满了各式各样的礼物,不知道那些前来贺喜的人中又有多少是曾躲在背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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