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命数(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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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意被禁足第三日,虞子期就命人开了门,她这厢才刚走出来,便听说虞子期代她收下了项氏山庄的聘礼,择了二月初三,便送她出嫁。

事出突然,打了楚意一个措手不及。此番关乎项虞两家的颜面,她较前几日勉强还算镇静,并未马不停蹄地跳起来再去找虞子期大闹一场。

细细想来,她同虞子期常为各种各样的琐事争执不断,其中分歧最大的便是她的终身大事,每次说起,几乎都要吵到天崩地裂也不罢休。按常理,他不会当真完全不考虑她的感受就强硬地为她订婚。

她考虑到若其中隐情犹如龙之逆鳞,贸然触碰,只怕要伤了一家子骨肉感情,故此只先私下与萍儿问,“我八字虽与阿籍勉强相合,可我命中带煞,兄长和项伯父如何要选我?”

“除了咱们,小项爷把对大姑娘的心思可是对谁都瞒住了,”萍儿叹惋道,也替项籍可惜,“不过这小项爷平常在外耍尽威风,怎么一见大姑娘就跟丢了魂似的,傻乎乎呆愣愣的,若非你最了解他,谁看得出来呢。”

“我要去说,他又不肯,瞧吧,如今闹了这么大的乌龙,看他如何收场。”楚意为这接二连三的状况烦闷不已,摆手道,“罢了罢了,你帮我传话去山庄给阿籍,还是当面说清的好。”

萍儿应声而去,不出半刻钟又急吼吼地跑回来

,“姑娘,小项爷昨日就同咱们家公子一块离了江东,北上齐鲁了。”

只听砰一声,热茶从楚意杯盏中溅了满案,她整个人弹坐起来,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满屋子打转。看来眼下项籍还被蒙在鼓里,对虞子期和项梁的安排一概不知。她兄长这般做,无非是在防着她和项籍同气连枝地反对联姻。

可父母尸骨未寒,就是照着旧俗惯例,虞子期和项梁也不该这般着急地于孝期内行嫁娶大礼。除非……

“萍儿,随我去灵堂和祠堂都看一看。”

她分别把灵堂和虞家祠堂都转了一圈,仔仔细细地打量四方,连犄角旮旯都不肯放过。顺势更是闯了虞子期的卧房书阁,依旧没有罢休之意。

萍儿不明就里得跟着她满府上下转悠,看她神色肃然,也不好随意插嘴询问缘由。可她家主子走了一圈之后,竟是径直向着已故老爷夫妻二人的内室进去了。

“姑娘,姑娘,你到底在找甚么?”萍儿终是忍不住脱口问了。

楚意未曾正面答,拍了拍她的手背,叫她安心,“你在此等我,我去看一圈马上就出来。”

话音未落,楚意人已经闪身进去。她兄妹三人都晓得父母房中暗室机关,她以为二老走后虞子期会来把其中之物转移,可她虞府上下各处都找了一圈,连虞子期房中所有的暗格密室也都寻了个遍,还是

一无所获。她便想着难不成还在原地,原封不动?

然而她拨开藏在枕下的机关门,又走入书架后的暗室,其中置物的描金玄木架上空无一物。

楚意心起惊寒,背后的衣衫瞬时被冷汗打湿。她六神无主地一步步挪出来,好不容易才撑在萍儿伸来扶她的臂弯上。

语意惶惶,“萍儿,虞家的命根子不见了。”

萍儿惊慌之下,险些扶不住她。

虞家的命根子为何物,就是此刻在虞妙意臂弯中打哈欠的软软都知道。

早在外看着的虞妙意缓缓走近楚意,见她神色茫然,又刚从父母内室出来,不加思量就一清二楚。她把软软抱给喜冰,轻声吩咐,“喜冰,你和萍儿去外面守着。”

待萍儿和喜冰抱了软软出去,楚意就一把扶住阿姊的手臂,低问,“太阿遗失这么大的事,还有爹娘的死,阿姊和兄长还要瞒我到何时?阿姊,我十七岁了,不是甚么都不懂的孩子了,为何这么多事唯独只瞒我一个呢?难道我不是景氏女儿么?”

虞妙意淡淡道,“江湖乱世,腥风血雨,兄长是不想让你再牵扯进来。这些事情不必担心,我和你兄长能够处理,你只要安心出嫁,无论如何,在你前面的都还有我,有兄长,有…阿籍。”

楚意咬了咬下唇,反问,“若我不肯呢?”

“不肯甚么?”虞妙意直直地看着她。

她执拗抬眸:“我不嫁阿籍。”

“你必须嫁。”虞妙意少有地露出厉色,“很多事情不是阿囡你所看到的那般简单。项家手握楚国虎符,可召回散落各地的楚军旧部,而我们虞家除了太阿剑和那点钱银于项家再无益处。但你知道项家为何还肯与咱们家相交么?天下有钱的人家多了去了,独是太阿剑为此一柄。若要他们知道太阿遗失,虞家,景氏是否就要沦为项氏的弃子?”

楚意讶异道,“不,不会的,项景世交,项家不能不顾念昔年同生共死之谊!”

虞妙意细眉一扬,道,“往日阿爹常夸你是闺中军师,怎的在这种事上犯糊涂?正因为同受昌平君之托,将来若光复楚国,我家持太阿象征王权,他家掌虎符代表兵权,从阿籍和兄长中择明主,君临天下,你会选谁?”

默了,她又无奈地补了一句,“阿囡,君子无罪,怀璧其罪,这道理你明白么?”

楚意静默半晌,方恍然而悟,“好一句君子无罪,怀璧其罪。项家就是阿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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