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惊宴(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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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子期财大气粗地包下了楚意常和项籍去的天香楼做宴席主场,又听了楚意的妙思,设次场于虞府凌波阁,专供楚意自己的狐朋狗友吃酒玩乐。

他像是还不晓得推他妹妹下水的就是看似娇柔温和的吕家三姑娘吕荷,便把与她年纪相仿的吕荷也分去了凌波阁交予楚意应付,这倒是正中楚意下怀。于是她特地命人散了消息给吕家,称当天日间项藉会陪在凌波阁内。

吕荷得此消息,果然中计。当日身着一袭桃红衣裙,款款赴宴。她是诗书乐律里娇养出来的温婉可人,举止文雅大方,竟是分毫不为害人而心虚胆寒,四平八稳地入席,与人若无其事地说笑。

楚意刻意迟迟才到,宴上已是座无虚席,她装作不经意地环顾四周,少年少女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眉开眼笑地谈天说地,所谓谈天说地无非女孩们说道席上哪位儿郎样貌最好、门第最高,男孩们谈论着谁的书读得最通,谁的马跑得最快。

楚意与这些人不过点头之交,请过来也不过是为个场面,骗骗虞子期的。信与之口客套两句,便坐了下去,同样形单影只的就只剩下坐在对面的项籍。她能够理解那些人不愿意和项籍一处,毕竟这厮往他们中间一站难免显得鹤立鸡群,纵使他们再有风采,和英健魁梧的他相较之下也不过逊色二字可言。

为着能在项藉跟前大显身手,吕荷不止是精心妆扮,连最擅长的箜篌都拿出**的力气来显摆。那一曲妙音清幽婉转,

却让刚刚丧亲的楚意心中大为不快。

而她一心最想博其青睐的那位,正用手掩着嘴,以口型问对面的楚意,一字一顿,“你阿姊呢?”

原是楚意用虞妙意这个招妖幡把本该在天香楼随项梁应酬的项藉骗了过来,她看他一片赤诚好骗,也觉得可爱,狡黠地一眨眼,“天香楼呢。”

“骗子!”项藉又好气又好笑,却全然拿她没辙。

这时吕荷的箜篌声落,四面配合地响起了心不在焉的掌声,她抱着箜篌从中央莲步轻柔地移回了自己的位置,离楚意不远,一斜眼就能看见。

“这吕三姑娘的风头出得好啊,萍儿。”她小声对萍儿笑道,虽是笑,眼中却是森森寒意。

“姑娘晚上是要去天香楼的,想做甚么还是尽早着动手吧。”萍儿道。

她朝她高深莫测地哼哼,“看心情。”

说着楚意瞥了一眼项籍,他正假作气定神闲地自斟自酌,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在座的任何一个人,其实楚意知他一时如坐针毡,恨不得立刻就走。

又看看那贯会讨好谄媚的吕荷,没个三两句就和几个本无甚交集的富家姑娘相谈甚欢,眼神却有事没事地掠过项籍所在的方向,留神点就能看出她的心思。其实像项籍这般家世、相貌、能力都不缺的,在座哪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不都得多看两眼?

当然,这其中楚意是一定排除在外的。

吕荷也不是为了思慕而痴痴傻傻就自投罗网之人,她便是掐准了楚意不曾拿住她命人加害的证据,

才敢堂而皇之地应邀前来。她虽不知这场生辰宴的内幕,却也隐隐瞧出不简单来,料想楚意会畏惧着虞子期的严刻,不敢在这般重要的宴席上造次。可吕荷还是低估了楚意的胆量,像她这般半点委屈都不肯受的人,就是在天子君王的寿宴上也能肆无忌惮地踩着人家的脸给自己报仇雪恨。

正是她们二人各怀盘算的时候,吕荷忙着应酬身边的姑娘,楚意趁机招了萍儿耳语,“萍儿,你来。”

萍儿乖乖听完她的话,脸色由平静转为纠结,“姑娘,这太损了吧。”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相信我,我都打点妥了,快去吧。”楚意推了推萍儿,萍儿拗不过她,只得听她所言,小心翼翼地下去准备。

主仆二人的言行举止都被坐在对面的项籍尽收眼底。他虽无神通能听到她们的密语,却十分了解楚意的本性,看她眉飞色舞的小表情就知道,这毛丫头的小脑袋瓜子里又在盘算着馊主意了。

楚意的余光一扫,与项籍的目光正好交汇,那厮含笑用袖子遮挡住别人的视线,嘴唇一张一合,无声地只说给她一个人听,“安分点,当心你兄长生气。”

似乎大多数人都认为虞子期是楚意的死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虞爷唯一惧怕的对象,让好胜的她很是不服。别人越拿虞子期压制她,她就越要反抗。

为了证明自己不怕事儿,她扬声道,“众所周知。项爷向来有力敌万夫之勇,刀枪棍棒,无艺不精。可惜我等不过

道听途说,今日难得项爷肯赏脸来贺我这没见识之人的生辰,可否再赏我个薄面,叫大家伙开开眼?”

项籍若无其事两指间玩弄着空了的酒樽,静静地看着她,阁中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一口气等待着项籍的动作,生怕这位爷一个不高兴搅了局子。

她说罢也歪着脑袋陪众人一起等他,直到他终于放下手中之物,悠悠起身。

“若要在下舞剑当然可以,只是少了一曲华音相随着实少了些趣。”项籍从腰上把随身的佩剑解下“啪”地搁在桌子上道,当众人都以为他会邀请箜篌弹得妙不绝伦的吕荷伴奏,谁想,“虞二姑娘擅长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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