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廿万子弟盼公归(1 / 2)
卢植:“非我不愿衣锦还乡,只是雒阳柴米油盐酱醋皆贵,人力亦贵,居之不易。”
刘子玉:“兄好歹是大汉博士,再怎么不易,也不用自己亲自驾车吧!自己驾车,回乡与商队同行,幽州子弟还以为皇帝薄待了兄长。”
卢植:“贤弟慎言!为兄俸禄不少,只不过省下的钱都用来购买书籍了。”
刘子玉:“多少年了,兄长始终如一,弟真是发自内心地佩服。”
卢植:“就这么爱好,如之奈何!”
刘子玉:“雒阳米贵,涿郡却不贵。我有一途,可使君不缺买书之钱。”
“什么途径?”
“说出来,你可不能怪我。”
“既然是为我打算,当然不可能怪你。”
“那好,你发誓不怪我,并且不能透露半分。出了门,我就不认啦!”
“好!子修,你去看看二弟经文背的如何啦。”
“好的阿父。”卢植身旁的稚嫩少年,乃是长子卢养,字子修,其二弟卢正年龄幼小,尚未有字。二人的名字取自于《易经?蒙卦?彖辞》“蒙以养正,圣功也。”意思是指从给幼童启蒙开始,就要培养端正的心性,这是最圣贤的功德。
“我卢植发誓,出你之口,入我之耳,绝不透露半分,也绝不怪你!”
刘子玉:“幽州十郡一属国,九十县,人口二三百万。自光武以来,走出的将军、都尉不可计数,然而博士有多少?”
卢植:“怕是不到十人!”
“说得对,十人不到。除了子干兄,目前可还有那位幽州官员,当过博士?”
“好像真没有。”
“哈哈,幽州十一郡国,九十县,二百三十万百姓,二十万子弟,翘首盼公归。
公对自己的孩子,‘蒙以养正,果行育(毓)德’,对其他孩子,如此薄啊!”
卢植被刘子玉说的愣住了:“那么应该如何?”
刘子玉:“子干兄以前没有官职时,在家乡讲学授徒,当时名声不显,学生如同我现在一样,不多。如今声名显赫,若不讲学收徒弟,那些子弟和其父兄,不会怪他们自己有眼不识珠宝玉器之美,反而会认为你架子大了,眼睛看到天上去了,心里不知道怎么看你呢!”
“贤弟是让我公开讲学,多收徒弟?”
“为什么不呢。马公徒弟常上千人,所以关西人没人敢害他。”
“可徒弟多了,良莠不齐啊!”
“郑君初从学于马公,以马公为师傅,马公却并不以为弟子。”郑玄,字康成,北海高密人,乃是卢植的师兄弟。
“郑君在很多方面的学问都比我强,因为名声不显、又不爱展示学问,学了几年才被马公收入门墙。子玉的意思,莫非是记名弟子与入室弟子之分?”
“对!但是还可以更复杂一些。你开门讲学,首先是隔段时间,上两堂大课,谁都可以来听,可以讲一些《礼记》概述之类,比较宏观、比较浅的学问。
之后愿意继续求学的,就得提交名帖、求学的束脩。但递交了名帖,并非一定要收,至少还得经过对学问、人品、行为的测试或考察。测试、考察可以由你自己进行,日后弟子多了,也可由先入门的年长弟子来考察测试。
未通过,则不记名,可由弟子来教授,或下次再考。
通过考察测试,便为记名弟子,应向师傅提交拜师帖,当然也应缴纳一定的束脩。记名弟子可以传授一部分学问,有什么问题,也可以课后向你提问。过来拜访,可以到院子或厅堂。
记名弟子中学问精深或品德出色或特别亲近的,可以为入室弟子。孔子云‘由(子路)也升堂矣,未入于室也’。‘升堂’‘入室’的差别,是记名弟子与入室弟子的差别。师傅教授弟子精深的学问,弟子对师傅孝顺如父母。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
入室弟子中最为出色的或跟随师傅时间最长的,便是衣钵弟子。例如郦文胜,并非兄长第一个徒弟,但却是资质最为突出的徒弟,自然就是衣钵弟子!”
卢植:“不记名求学者,记名弟子,入室弟子,衣钵弟子(汉代佛教没有盛行,衣钵这词估计还未普及,姑且这么说),会不会太过复杂?”
刘子玉:“我这样不知名的教师,弟子少,就记名弟子、入室弟子两者之分。兄长名气大,求学者络绎不绝,若不加以甄别,兄长也没那么多时间教授。
对四种学子的区别,既可以激励学生尊师重道,对乡党也给了机会。至于做不做得成入室弟子,那是求学者自身的造化!”
卢植曾从学于马融,自然不可能看不出来四种求学者之间的差别,他和郑玄,可不就是从不记名,到记名登堂,再到入室,再到衣钵传人么?
这个时代的师徒关系,可不像后世教育产业化后那样淡漠,徒弟既继承了师傅的学问,又继承了师傅的社会关系、社会风评。甚至最近一次党锢之祸,因为师傅是党人,禁锢了学生入仕道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所以才会有今文经各学派之间,互相攻讦、互相抹黑。
卢植虽然不屑于攻讦、抹黑其他学派,但不意味着不想把自己学派发扬光大:“子玉贤弟,感谢你的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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