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日月齐双姝(1 / 3)
楚渊自小是被养在乡下的。但他忍受不了闲置惬意的生活,乔装打扮一番,带了点儿钱,直接跑到皇城永定。到永定的第一个晚上,他就把路上写给过世母亲的“思美人”到处张贴。天亮以后,第一公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楚渊站在人群后面,看着人头攒动,为他的长篇大赋疯狂。
这时,站在旁边的人称赞道:“此等才华,当夺榜首,不知这公子科考了没?”
楚渊脸色一变,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参加科考,注定走不了旁人皆可走的仕途。
可谁说现在不行,以后也不行呢?
敢教日月换新天。
从此,楚渊闭门独居,谢客万千,只等谢棪。
楚渊和谢棪又聊了些话,谈毕,放下二郎腿,颠了颠,示意自己现在是腿脚不好体弱多病的身份,接着又关心某位偷跑出来,不能光明正大地走正门的太子殿下:“你翻窗走?”
谢棪拒绝关心:“柳老板知道你来了,一会儿会下来的。虽然讨厌你,但是大局上她做的很周全。英武侯世子在时来阁办宴,我和他已经接触了几次,这番我不得不去。”
楚渊知趣地没有追问,估摸谢棪是在政事上快搭上一条线。
皇帝整天想着和皇后游山玩水,颐养天年,经常提起禅位,自己去做太上皇的事,逼得晋王更着急,天天寻谢棪错处。
谢棪只管有条不紊,平平静静,处理好一切皇帝的任务,说打仗就安排,要领兵就领兵,治水患就启程,发赈灾款就督促户部一分一线不准克扣。皇帝放心,也不至于忌他霸占自己的权力。
简直是太子模板,人生典范。
可惜皇贵妃家是将军,武官之首。谢棪在兵部工部受限太多。虽然制衡是皇帝本意,但他还是不想做笼中雀,牢里鸟。
为了不让皇帝过于警觉,他半年前才开始活动武将的关系。彼时晋王犯了个大错,百姓都告到永定来了,自顾不暇着,也没空管谢棪挖墙脚。来来回回不知多少次,才撬开一个角,也就是英武侯的长子。
要搭武官的线是楚渊告诉他的。不为了现在也为了以后——万一晋王狗急跳墙,谋反了呢?万千张嘴,也抵不过一根长矛。
谢棪,英武侯。楚渊在内心盘算着,朝廷的各个大员像棋子一样在她的脑中转动。
突然,他想起一个本与西陵毫不相关的人——夏挽。
楚渊冥冥之中预感,夏挽会对朝局有不小的影响。可一个弃公主,能有什么影响?这连他也想不通。事实上,楚渊很期待夏挽能做出什么。拒绝了太子邀请,脾性也不像是甘愿受晋王侍妾之气的,她到底会怎么走下一步?
这厢楚渊送走了谢棪,拒绝了柳云韶邀约,自己也被人框框当当地推回去,颠得他直翻白眼,到家后屁股疼得龇牙咧嘴,发誓以后再也不出门。暂且不提。
另一边夏挽回到房间,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她眨眨眼睛,感叹一句:“还是挺漂亮的。”
蒋达刚一进门,就捉到夏挽这句自恋。他停在门口,也不知该不该进去。
夏挽注意到他,招招手,说:“哥哥,可算回来了,来坐。”
蒋达像看稀罕物件一样看着夏挽,端详着,说:“也没有特别漂亮吧。”
夏挽瞬间蹙眉,说:“我说漂亮就是漂亮,你管我那么多,又不给你看。”
蒋达笑了,哄孩子一样说:“漂亮,漂亮。逗你的。”
接着拿出一块玉佩,晃荡着说:“沈老将军之物。他立即叫人给沈子青送了信,你的话要试试才能知道是真是假。若你真的救他儿子一命,他就答应你的条件,届时,这块玉佩就有用了。”
夏挽接过玉佩:“不愧是混迹官场的,想的就是周全。”
蒋达拖了把椅子坐下,问道:“别想太多,你的计策还不一定有用呢。”
夏挽挑眉:“我从不狂妄,我说有用,就是有用。皇后给我留下不少书,关于河道水患的我看过许多。沈子青做刺史的沧州邻着望河,望河平常寂静,今年可不一样。上游冀州连雨数月,冀州大坝并不牢固,马上就要发洪水。”她随手拿了一个簪子比划着,“沈子青又不会水,性命担忧。”
蒋达赞许地点头:“不错,不错。所以你给了连通荆江的建议,让水有泄路,不至于摧毁农田,淹死沈子青。”
夏挽微微有些沉重地摇头道:“沈子青的命是其次。冀州沧州是农民聚居的地方,那里若是真被淹了,多少人要流离失所,此生无托。两处粮食重地遇灾,易子而食的状况或许也会发生。我既然能让灾难避免,就不会作壁上观。”说罢,她又恢复俏皮,说:“这是往大了说。于我自己,当然是沈子青的命比较有用。这次,我定能保他全须全尾地回来。”
蒋达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他没想到,夏挽真的心系布衣性命,格局如此之大。无论何时,无论权力有无,无论身居黑暗或明堂,良善永远都是熠熠发光,永不蒙尘,值得敬仰且尊重的东西。
蒋达笑笑:“妹妹比我想象的,更复杂一些。”
第二日,蒋达早早就起了,穿戴好准备趁着街上的人不多来
↑返回顶部↑